說話間，禹堯的視線順勢落在桌上的干草干花上。
月見草，鉤吻……嗯，這是什么？
難得難得，都是些神草奇物，怪不得我能好的這么快。
茗羽神尊真是好人，萬年難得的大好人啊……
禹堯想法亂飛，各種思量碰撞在一起，顯得格外混亂，卻又讓她莫名安心。
終于，在她再也不知道該去想些什么的時候，茗羽終于說話了。
他語氣淡淡的，道：“我已經(jīng)被逐出天族了。”
他沒說別的，語氣也格外自然，就像跟她說“你今天吃了嗎”一樣平常。
但禹堯立馬就腦補出茗羽這些年的生活不易，被天族的唾罵，在凡間的冷落，等等吧，能想到的慘景她都給羅列的明明白白。
即使她知道實情不是這樣。
禹堯下意識的軟了聲線，清冷的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
“我知道你與老祖還有瓜葛，這些年天兵天將整出來的新陣法新花樣都是出自你手。剛剛……”
她硬著頭皮繼續(xù)道：“剛剛我去外面看過了，你在此處的布陣手法跟那些陣法是一個路子的。”
“哦？”茗羽停下手裏的動作，意味不明的看向禹堯。
禹堯感覺到他的視線，身體微不可查的僵了僵。
“這就是你這幾日‘覆健’的成果？”
這是什么意思？
怨她不經(jīng)允許私自探查？擔(dān)心她將情況上報魔神？
亦或是，以為她又想再害他一次？
不過片刻，禹堯心裏的想法便又過了好幾輪。
即便在險象環(huán)生的魔界，她也從來沒這么仔細(xì)，一句話掰成幾個字幾個詞翻來覆去的揣摩琢磨。
頭開始隱隱作痛。
禹堯知道這是受傷的后遺癥開始發(fā)作了，她果斷的壓下心裏百般的思緒，一鼓作氣。
“實在抱歉，不經(jīng)準(zhǔn)許便私探陣法。只是神尊既然肯救我，也應(yīng)該明白我究竟是為何落到這步田地的，反正我是再無反水的可能了。”
“而且我不但不反水，還想與天族精誠合作，共商除魔大計”
“還請神尊放下成見，此事過后，任殺任剮，悉聽尊便。”
為表示自己的誠意，禹堯特意站起身來，朝茗羽深深一拜。
沈默，死寂般的沈默……
禹堯勉強的維持著臉上的微笑，身體卻有些支撐不住，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本來就是好不容易修補回來的身體，能站起來已經(jīng)是禹堯強大意志的支撐了。
“罷了，我會跟老祖說的。”
伴隨著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茗羽終于松口了。
禹堯松了口氣，這才緩緩起身，汗水打濕了裏衣，大概是太過疲乏導(dǎo)致視線開始模糊，一片朦朧中，她看到一對熟悉的衣袖伸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往回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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