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樹高女中31
很靜很靜，大地上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謝小雅感覺自己恍惚了，“你說你是誰？”
她望向自己的雙手，昨天之前，她和許禮還在月河畔擁抱了夢如，指尖仿佛還有她身體的余溫。鬼的身體是冰冷且能穿透的，而“付夢如”卻能和她們并肩作戰(zhàn)，抵著肩膀傳來的溫度好溫暖好溫暖。
這么溫暖，怎么會是殺人如麻的惡鬼呢？
“惡鬼慣會騙人。”
紀紅茶沒什么感情地說道：“使用一點拙劣的人際技巧，就能讓你們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你們對自己的朋友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人的感情果然廉價又惡心。”
她分外可惜地看了眼地下，“我本來沒想過這么早現(xiàn)身的……”要是真的付夢如沒有自己蹦出來，她或許會把這場“友誼地久天長”的戲長久地演下去。
“坦白說。這張皮我用著得心應(yīng)手。”她出神地點著自己冰冷的臉頰，嘖道還是原來有溫度的皮相最好。
“這個叫做付夢如的性格也和我非常相似，原先我扮演過不少人，沒幾天就會被人認出來，那我只好把他們?nèi)珰⒘恕！?
“看來看去還是這個最好啊，真是太可惜了……”
許禮忍無可忍打斷她神經(jīng)質(zhì)的絮叨：“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你騙我們，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
紀紅茶哈哈一笑，“知道晚一點開始的話，會讓你可憐的自尊心稍微好受一點嗎？那我就告訴你吧，至少在你像白癡一樣對我示好的時候，像小狗一樣聽我指令的時候，你一點也沒認出我就是你們千裏迢迢趕來搜尋的惡鬼！”
“還要生擒我？黃毛小兒，大言不慚！你們制定那些白癡計劃的時候，我可就在旁邊聽著呢。一邊聽還要一邊忍著笑，哈哈哈哈！太傻逼了！還跑來問我，夢如你怎么想呢？哈哈哈哈！傻逼！”
紀紅茶生怕笑聲不夠刺耳，一聲比一聲尖利。
許禮什么時候受過這種侮辱，影子一閃已近身到她頭頂，手掌迭出的符咒光芒將她完全籠罩其中，可是紀紅茶似乎沒有想過要閃避，抬起頭來，透過波光粼粼，微微一笑。
許禮頓感不妙，她難以置信地看到一張面孔扭曲變幻，停在了“付夢如”的五官。她的“同伴”擰起眉來，用熟悉的口吻說道：“許禮，你要對我動手嗎？”
許禮：“我……我……”停頓了一秒不到，就被重擊扇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十來圈才停下，她抬起身哇一口噴出血來。
謝小雅：“許禮——！！！”
她憤怒地轉(zhuǎn)過身來，怒視著“付夢如”：“你對我的伙伴下手，還用這種陰招……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需要你饒嗎？”
紀紅茶不退反進，衣袖嘩啦啦在風中晃蕩著沖到了她面前，在謝小雅下手的前一秒又故技重施，這一次，她換成了許禮的面孔。謝小雅楞了一秒，也被擊飛出去，如落葉斷線，飄落在許禮身旁。
紀紅茶道：“這種陰招對付你們，簡直不要太有用了。”
“許禮……”
謝小雅趴在地上，她的后背暴露在天空下。
后背黏著一道視線，冷冷的，充滿怨恨的視線。像在冬天最冷的夜將舌頭貼到了冰冷的鐵管上，刺拉、刺拉地撕掉她背上的皮膚。她忍不住顫栗起來，想要翻過身去。
“啪嗒、啪嗒、啪嗒。”腳步聲不緩不慢走近。
背后的那只惡鬼，像是要不緊不慢地瓦解掉她的心靈武裝。可恨的是，她確實做到了，現(xiàn)在的她雙手無力，禁不住地哆嗦，那是對死亡本能的恐懼。
“許禮……”
謝小雅不由自主想要伸出手去觸碰自己的朋友，可是下一秒就被抓著頭發(fā)扯了起來，許禮的臉只在面前閃了一瞬，她就在頭皮撕裂的劇痛中看見了前方的空地。只看了一秒，她的臉就被用力砸向了大地。
“隆——！”
“隆——！”
謝小雅的頭和臉被砸得血肉模糊，許禮哀嚎起來，因為嗓子受傷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唔藥……啥了你……”
“隆——！”
這次紀紅茶沒有再扯起她的頭發(fā)，謝小雅抬起頭來，血糊滿雙眼，看到的許禮是支離破碎的。
她扯起嘴角笑了下，卻發(fā)現(xiàn)這樣更痛，“不要哭。不要在這種人面前哭。許禮。”
“哪種人？”紀紅茶的聲音從后方傳來，“你在說我嗎？”
謝小雅回答不了，她已經(jīng)暈死過去了。
“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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