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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招娣生氣（2 / 3）

宋招娣看向馬振興，少年做個(gè)“拜托了”的手勢(shì)，頓時(shí)哭笑不得：“我們家殺的就是老母雞。雞毛還在垃圾桶里沒倒掉，不信自己去看。”

“母雞？”周淑芬驚呼，“宋招娣，你有病啊？殺老母雞吃。”

鐘建國(guó)：“又沒殺你家的雞，你管得著嗎。”停頓一下，“連只雞都不舍得給孩子吃，還好意思找過來？招娣，吃飯，別理她。”

周淑芬大步走向餐桌。

鐘大娃指著自立剛剛端出來的雞肉：“你自己看是不是老母雞。”

周淑芬仔細(xì)一看，無法反駁卻又忍不住說：“你家有公雞，為什么不殺公雞？”

“你說話真搞笑。”鐘建國(guó)皺眉，“雞是我家的，想殺哪只就殺哪只。振興，在我們家吃吧。”

周淑芬搶先道：“不用，我們家也做飯了。”

“水煮青菜和雜面饅頭嗎？”鐘大娃好奇地問。

周淑芬噎住：“鐘大娃，你個(gè)熊孩子給我等著，改天再去我家玩，我要是不揍你，我都不信周。”

“你本來就不姓周。”大娃道，“你現(xiàn)在姓馬。”

周淑芬想反駁，話到嘴邊拐個(gè)彎：“宋招娣，你這個(gè)兒子怎么什么都懂？”

“什么意思？”段大嫂沒懂，便問看得津津有味的劉師長(zhǎng)。

劉師長(zhǎng)反問：“等咱倆百年后，劉葦要是給咱們立碑，你的名字是寫段氏還是寫劉段氏？”

“當(dāng)然是寫劉——”段大嫂驚訝，“大娃連這個(gè)都懂？真厲害。”

大娃皺眉：“別有點(diǎn)什么事就找我娘。這個(gè)不是我娘教的。我媽媽的墓碑上面就有寫我爸爸的姓。”

“每年清明、白樺的忌日和春節(jié)前，大娃都會(huì)帶著二娃和三娃去墳前看望白樺。”宋招娣反問，“你有意見？”

周淑芬動(dòng)了動(dòng)嘴：“我沒有。可是——”

“那就別可是了。”宋招娣道，“沒事就回家吧。”

大娃拉一下馬振興：“過來。二娃，再去拿副碗筷。”

“媽……”馬振興看向周淑芬，要不你就回去吧。

周淑芬頓時(shí)覺得眼前發(fā)黑：“我回家就把老母雞宰了。”

“我殺的兩只老母雞快五年了。”宋招娣怕她誤會(huì)，“我覺得雞的年齡太大了。”

周淑芬哼一聲：“知道了。”轉(zhuǎn)身就走，把兒子扔在鐘家。

孫宛如指著周淑芬：“她就這么走了？”

沈母聽到聲音回頭看，見兒媳婦不敢置信：“你以為她來跟宋老師吵架？小周三不五時(shí)地來鐘家摘菜，兩人關(guān)系很好的。”

“我，我不知道。”孫宛如說著，忍不住嘀咕一句，“居然有人跟她好。”

沈母沒聽清：“你說什么？”

“她說，她也沒想到兩人關(guān)系挺好。”沈宣城道。

沈母看她一眼：“你天天待在屋里不出來，當(dāng)然不知道。”一見兒子眨眼，沈母深呼吸，“小周的兒子是大娃的同學(xué)，天天找大娃玩，估計(jì)是聽大娃說，他家吃雞，振興回家鬧著也要吃雞，小周才來找小宋。”

“那她誤會(huì)她了？”孫宛如問。

沈母真不想搭理她：“是啊，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頓了頓，“咱們也吃飯。”

沈家一家三口站在屋檐下，聲音不大，宋招娣也沒聽見。就算宋招娣聽見，只要沒喊她，宋招娣也裝作沒聽見。畢竟她有一窩孩子要照顧，做不到像孫宛如那樣，三天兩頭盯著她看，恨不得把她看出花來。

宋招娣不主動(dòng)，沈母也懶得催兒媳婦出去走動(dòng)走動(dòng)，孫宛如又不出來，以致于到到第二年夏天，宋招娣帶著五個(gè)孩子從小宋村回來，住的如此之近的宋招娣和孫宛如，愣是連一句話也沒說過。

一九七三年，八月八日，立秋當(dāng)天，翁洲島上的溫度高達(dá)三十五六度。下午一點(diǎn)多，一天溫度最高的時(shí)候，屋里沒法呆，宋招娣便學(xué)著段大嫂，右手拿著蒲扇，左手搬著馬扎，去離鐘家五六米的大樹下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