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欲望而存在。”

“對未得之物的欲望, 對所得之物的欲望，對遺失之物的欲望，對錯(cuò)失之物的欲望……所以為何要羞愧, 為何要視之為恥？人究其一生不過是欲望的輸家，因欲望產(chǎn)生貪婪不過生理的正常現(xiàn)象，就像你們對靈魂的欲望, 就像你與我對收集的欲望——也就是說，嗯, 你明白的吧。”

惡魔勾住了男人的脖頸迫使他彎腰，空余的手在他面前做出了滿是暗（ming）示的抓攏手勢：“所有的東西，我都要。”

“……但是兄長的靈魂籌碼與我——”泰倫斯停頓了一下：“您完全可以像現(xiàn)在贏過我這樣，去找兄長贏走他的全部籌碼。”

“如果有一把剪刀放在薯片旁邊，你會用手撕嗎？”

惡魔輕快的笑起來, 聲音軟糯的仿佛在撒嬌：“我要你的人偶，我要你的游戲, 我要你去帶來全部的靈魂籌碼獻(xiàn)上我的面前。泰倫斯，你不會讓我對你感到失望的, 你也不想看到我對你感到失望的……對吧？”

泰倫斯·t·達(dá)比露出勞累一天要下班的社畜被強(qiáng)迫加班時(shí)的憤懣與虛弱無力：“……是。”

究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這要從一個(gè)沒有覺醒替身的清晨說起。

這天, 裹成一團(tuán)兒的蠶蛹好半天才爬出一只軟塌塌的悲傷白毛。鯉陽坐在床上醒來了, 但又沒完全醒, 發(fā)呆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接受了替身并不能一覺醒來就能與自己貼貼的事實(shí)。

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失望有多大，情緒就有多大。

因?yàn)橛X醒替身的副作用還在，小孩兒精神不振的起床下樓吃飯。大約是昨天隔空殺人不見血的的赫赫威名尚存，他穿過畫廊剛來到早餐廳, 眼底帶著黑青色的廚師立馬開始做早餐不敢說二話, 冷汗順著他的下巴尖兒滑落, 那個(gè)模樣，就仿佛看到了什么變態(tài)殺人魔，連綁架他來到這裏的瓦尼拉都沒能讓他露出這么驚悚受驚的兔子模樣。

這簡直是一種污辱。

鯉陽安然的表示你不要害怕，只要你給我做好吃的點(diǎn)心，我就是好人。

廚師笑的比哭還難看：他說做不好吃就殺了我！他就是變態(tài)殺人魔！

感覺早餐比昨天的晚餐還好吃的鯉陽沈默幾秒后愉快放棄了思考，不管了，早點(diǎn)吃完去找dio繼續(xù)玩游戲。

然而白天是吸血鬼的休息時(shí)間。

正在為夜生活收尾的吸血鬼抽出刺入脖頸吸血的手指，進(jìn)食后的【殘?jiān)浚簿褪俏裳膴A心小面包，帶著定格的神態(tài)僵硬著倒在了他腳邊，無一不在死亡的面孔上留下虛幻的幸福。

她們是自愿的。

自愿去死，自愿把自己奉獻(xiàn)給dio，更可怕的是——dio轉(zhuǎn)化成的吸血鬼雖然吸食血液，雖然懼怕陽光，但不是傳統(tǒng)的純血血族，而是曾經(jīng)遠(yuǎn)古種族制造出的食糧，并沒有得到每一個(gè)血族都會有的精神蠱惑天賦技能。

也就是說，蠱惑了小面包們像羔羊一般獻(xiàn)祭自己的是dio那魔性的個(gè)人魅力。

——多么適合去做傳銷——不，鯉陽截?cái)嗔俗约旱哪X海一閃而過的想法，以dio的能力，只是傳銷組織格調(diào)太低了，不適合，dio根本就是做□□頭領(lǐng)無比契合的人才，是邪神的人間代言人（？）！

“找我做什么？”

飽食一頓的吸血鬼懶洋洋透露出饜足：“游戲？我要休息了，你去找別人玩吧。”

他擺了擺手敷衍的態(tài)度，明顯對游戲的新奇性已然消退。

鯉陽歪著頭，也不強(qiáng)求，畢竟dio又不和他一樣，現(xiàn)在只有游戲一種消遣：“你的屬下我都不認(rèn)識，誰玩游戲好你給我推薦一下？”

“本dio為什么要告訴你。”

多么吵鬧的吸血鬼啊，鯉陽用力把他摁到了棺材裏，帶著悲憫的環(huán)保之心把棺材翻過來。

dio大怒：“wryyyyy！！”

翻身而出的吸血鬼黑著臉就和他打在了一起。

沒有使用替身和波紋，就像家有機(jī)器的農(nóng)民堅(jiān)持要拋卻外力手動勞作，吸血鬼與神明的交戰(zhàn)就是如此樸實(shí)無華，回歸本質(zhì)：一層的惡人感受著樓頂?shù)恼饎硬桓艺f，也不敢問，只敢眼神交流。眼睛朝上翻一翻，露出大半眼白，就怕自己不小心就說錯(cuò)了話，瓦尼拉突然出現(xiàn)，把他做成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真是浪費(fèi)。”

吸血鬼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獠牙緊貼脖頸的神明面不改色，按在吸血鬼胸膛上的手掌用力摳入傷口，‘噗嗤’，手指在滾燙的血肉裏攪動，氣泡破裂，涌出的鮮血順著手臂在彎曲的胳膊肘于地面蔓延，又被布料吸透，有他的，也有dio的。

帶著些許太陽氣息的血液如同灼燒的巖漿，dio身上流滿自己與鯉陽的血液，仿佛直射太陽的刺痛感讓他瞇起了眼睛，胸口上的痛感反而不值一提。

“實(shí)在無法不讓我去嘗嘗你的血究竟是什么味道啊……這都是你的錯(cuò)。”

“別客氣，想吃就吃。”

手上的動作用力，故意將dio向有血跡的地方按，能聽到神明模糊不清的咕噥帶著氣音：“相反的，我也只想看看吸血鬼的自愈到底能達(dá)到什么程度，想到我還要自己去治愈，我就非常的不痛快……你不會小氣的拒絕我吧，喏？”

說著他就又狠狠扯了一把傷口。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