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太太想了想，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還別說，這么一想，有點道理！”
阮霆深本來就是個狠心的，之前他自己的親叔叔都下得了手，對堂兄更是一點情面都沒講。
對這么一個多余的老太太……
他還需要那么上心嗎？
看樣子，她們之前的方向，都已經完全跑偏了。
費勁去討什么老太太的歡喜，這分明都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倒是那個梁真，哼，如果真討到了老太太的歡喜，只怕阮霆深反而會對她懷一點戒心吧？
那就讓她去那邊當舔狗好了！
兩姑侄一邊商量著，一邊走遠了。
她們的腳步聲遠去，老太太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梁真連忙安撫她，“奶奶，不要跟她們一般見識，她們倒也不見得有什么壞心……”
老太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罷了。她們要如何，都是她們的事，你是小四自己看上的人，不必在乎她們說什么。”
原來是在擔心她。
梁真笑了笑，“奶奶不必擔心我。”
老太太握著她的手，“你能放寬心就好。小四那個孩子啊，脾氣倔，不大好相處，所以平時得你擔待著點。”
梁真只得點頭，“我知道，奶奶。”
老太太似乎有些累了，她微微闔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梁真都以為她睡著了，她在考慮現在到底要不要離開的時候，老太太忽然又睜開了眼睛。
“你爸爸的事，你見過他了吧，他自己怎么說？”
忽然問起她家里的事，梁真心里瞬間明白，別看她年紀大了，在家里一什么事都不再管的樣子，其實外面的一星半點風吹草動，她心里都門兒清。
梁真不敢瞞她，連忙答道：“見過了，但是他……他說他認罪，還叫我不要管了。”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其實他說的也是對的，你把公司的事接好棒，比什么都強。”
梁真低著頭不說話。
現在時間其實已經很緊了，她沒有辦法跟別人說，其實每一天都過得像打仗一樣。
核心問題還是沒有解決，眼看著復核結果就快要下來了，她急得都上火。
身為女兒，還是個律師，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這么發展下去？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說道：“我知道，在感情上你肯定沒有辦法接受。你要查下去，也好，起碼自己心里清楚，好過一頭霧水地過下半生。”
梁真愣了一下，猛地抓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不可以把您知道的事告訴我，我的確是不想一頭霧水地過下半生！我不想被人欺騙，也不想稀里糊涂，哪怕真相很殘忍，我都希望由我自己來決定怎么做！”
老太太搖了搖頭，慢慢地抬起手來，撫摸梁真的頭發。
“好孩子，有些事，或許有，或許沒有，誰又能確定？你是個律師，最明白凡事要講究證據。奶奶只懂得看人，不懂得搜集證據。很多事情，都得憑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找，才能得到最終的真相……”
梁真明白她是不肯說了。
她揉了揉自己酸脹的眼眶，“謝謝奶奶指點。”
老太太想了一會兒，又說道：“你也不要怪你父親，他對你母親的感情，大概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只是人的感情也好，婚姻也好，影響的因素太多，要考慮的問題也太多，不是那么簡單的是非可以概括的。”
梁真沒太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低聲答了聲“是”。
老太太再次閉上了眼睛，“不早了，我也累了，先回去吧，謝謝你替小四過來看我。”
梁真帶著小家伙出去，白東居然在外面等著她。
梁真于是上了白東的車，沒想到，車里還有一個阮霆深。
他不愿意進醫院，也不愿意看見醫院，所以車里拉著厚厚的簾子，幾乎一點都看不到外面。
梁真連忙把車門關好，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阮霆深像是不經意似的，“剛好路過，順便接你。”
能路過才怪，阮霆深平時出門都是繞著醫院走的。
這里沒有外人，梁真忍不住戳穿他，“確定是路過？”
阮霆深被揭穿，只得咳了一聲，“外面黑，我送你回家。”
可算是說出來了，這還差不多。
梁真有點開心，把手伸出來，“給你一個東西。”
手指攤開，手心里躺著的是一粒包裝特別漂亮的糖，老太太那里拿的。
阮霆深微微蹙眉，“我不吃甜的。”
糖是很小的一粒，梁真攀著他的肩膀，把糖紙給剝了，喂到他嘴里去，“偶爾吃一粒沒關系的。太奶奶說的，如果覺得生活苦的時候，就吃一粒糖，生活就會甜起來了。太平淡的生活會放大恐懼，所以，偶爾應該吃一粒糖調劑一下。”小小的一粒糖，在他的舌尖慢慢地融化。
糖很甜，她的笑容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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