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捏著陸嫁嫁脖子的手也頹然松開,她雙膝跪地,捂著喉嚨,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氣,視線映出了那具無頭的尸體,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
那身軀頭顱被斷,連同老狐的神魂也受到波及,他只好再次破殼而出,離開之時,一只焰火焚灰的利爪伸出,順手握住了那柄掉落的斷刀。
而那個持劍的身影也在轉瞬間來了,刀劍再次撞到了一起。
叮叮叮的聲音快得似女子五指舒展亂彈琵琶。
刺點崩攪,格擊劈砍,每一擊都是簡單到極致的動作,沒有任何花哨,一如那斬頭的一刀,干凈利落,快若閃電。
陸嫁嫁艱難地轉過頭,望著那個雷電般襲去的背影,一下子怔住了。
她從未見過這么快的劍,那每一劍靈力的波動都極其微弱,他將靈力斂藏到了極致,沒有一絲浪費,換來的,是揮劍者最純粹的快!
那不是胡亂劈砍的快,每一次刺擊,每一次劈砍,每一次劍的轉勢,遵循的都是最簡單最快捷的路線,挑不出絲毫的瑕疵。
因為太過簡單,所以顯得很美。
“快走!”
那人忽然喝了一聲,聲音有些熟悉。
陸嫁嫁來不及去分辨,她的印象中自己并不認識這樣的高手。
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留在這里,只會是拖累。
沒有猶豫,她竭力起身,拖著重傷之軀,向著皇宮的方向跑去。
臨走之際,她再一次望了一眼那個背影。
風雨中,青衣灌滿寒風,高高鼓起,劍聲如萬鐘齊鳴。
……
……
刀劍碰撞的聲音是世間最美的奏樂。
因為那段樂聲建立在生死的弦上,每一次碰擊都是生死間極致的恐怖與美妙。
此刻老狐非常不喜歡這種聲音,他想要揮出一刀讓這種煩躁的聲音戛然而止。
但他竟做不到。
他的刀被對方的劍硬生生地壓制了。
無論是調動靈力還是施展術法,都需要一定的時間,那個時間極短,但對方卻硬生生用密不透風的劍壓制著他靈力的調動。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境界遠遠不如自己。
但自己卻被迫只能與他拼刀。
而他們的刀劍也都太快,沒有任何的思考,所以的斬擊都是身體電光火石間迸發的本能。
老狐在倉促的接招之后強行止住了后退的身影。
兩人相對而站,身前光影繚繞,他們的動作幅度都極小,沒有絲毫的大開大合,因為哪怕一點多余的動作,都會被對方乘虛而入。
他們之間的空氣也被刀劍擊破,炸出一串串明亮的劍火,那是一捧捧猝然誕生又轉瞬湮滅的煙花,在兩人的刀光劍影里一瞬間花團錦簇又一瞬間皆歸于寂滅。
老狐心知肚明,此刻他們兩人所提的,皆是一口氣,誰先將這口氣耗盡,誰便會敗。
他自信自己境界更高,這一口也理所當然更為綿長。
而那人依舊不要命地劈砍著,將那劍振得像是蜻蜓全力揮動的翅膀。
那是單純的速度。
而正當對方那口氣終于是強弩之末時。
那柄斷刀也不堪重負,再次崩碎。
這刀先前已斷過一截,此刻再斷,難以再用來揮砍,這是材質上純粹的壓制。
那劍終于破開刀風切了進去,那一刻,劍身忽然泛紅,仿佛之前所積攢的靈力,都在等待著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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