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久與陸嫁嫁隨著豢龍者緩緩走下了山道,圓形環繞的巨大山谷好似決斗場,周圍是萬重大山。
從懸崖上方看起來不算巨大的龍類,湊近之后便是一座又一座聳立面前的小山,普通的人身體不過它們的利爪般大小。古龍蟄伏在地上,在萬重赤云大山的遮蔽中打著盹。
豢龍者從它們中間走過,龍類注視著它,似表示尊敬。
寧長久向著四周望去。
數頭古龍也好奇地盯著他,它們的瞬膜不停刷過瞳孔,眼睛像是也不喜歡這般干燥的環境。
“前輩是龍族出身?”寧長久問道。
豢龍者搖頭道:“不是,但我恩師是龍,他飛升離去之后,我自當替他照顧他的血脈。”
寧長久輕輕點頭:“前輩真是信義之人?!?
豢龍者道:“你們人族或許喜歡溢美之辭,但我不喜,你的話太多了,遠不如你的道侶來得沉著冷靜?!?
寧長久看了眼陸嫁嫁,陸嫁嫁無奈地笑了笑,并非是她不想說話,只是先前飛升傳說三境的方法給她帶來了許多震撼,她還在琢磨其中的意思。
豢龍者領著他們走了一段路。
這條路很長,但豢龍者卻像普通人一樣走過去。
寧長久不解,豢龍者要帶他們去往的地方御劍飛行并不算遠,但若要徒步而走,恐怕要走整整一個時辰不止。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被魁堈叩溃骸叭粑乙獧M跨世界,我會選擇御劍飛行,但這段路太短了,御劍飛行不方便思考。”
寧長久心想,這樣的話便不似修道者,更似老學究了。
豢龍者似能讀透人心:“修道者修到最后,本就是學者,以劍破法終會死去,唯有真理與世長存?!?
寧長久不敢亂想了,但他依舊感慨,五百年前的修道者如今的果然不同。
或許這也是如今能邁入五道境界的越來越少的緣故。
他們緩緩向前走著。
豢龍者始終低著頭,像是沉吟著什么。
終于,他們來到了盡頭。
那是一個巨大的,以巖石為表層的正方體,它幾乎有一座城市那么大。
“你們的到來,確實點亮了我新的想法。”豢龍者停下了腳步,道:“當然,這也是你們的幸運,或許今日,你們便有機會見到真正的得道飛升的一幕了?!?
巖石的大門打開。
一個少年從中走了出來,他看著豢龍者身后的兩個人,微微疑惑。
豢龍者取下了自己的劍,遞給了這個少年,道:“以后替我照顧那些老龍吧。”
少年神色一怔:“您終于要走了嗎?”
豢龍者點了點頭。
少年接過了那柄古劍,道:“我不行的啊……”
豢龍者道:“我從恩師手中接劍之時,與你的年紀是相仿的。我當年做到了,你應也可以,只要守著這方寸之地便可,若是大勢不可逆,也怪不得你,盡力便好?!?
少年顫抖著接過了劍,含淚道:“是,師父。可是……可是當年圣人明明說過……”
“我不相信他的話語,我覺得我走的,是修行者唯一,也是正確的道路?!被魁堈叩馈?
少年不再多言。
豢龍者對著寧長久和陸嫁嫁道:“隨我進來吧。”
他們隨著豢龍者一同入了巨石做成的城市。
懸浮的石城里一片明亮。
寧長久向著兩邊望去。
石城的中央有一道河流般的分界線,兩邊則是居民和建筑,還有許多高山,大樹,但那些都不是真實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用整齊的小方塊拼湊而成的。
這個石城是一個巨大的沙盤。
“這就是我的研究?!被魁堈叩溃骸拔宜芯康膬热菔潜税秾ΨQ的原理。”
寧長久神色一怔。
彼岸對稱是小世界里遵循的法則。
之前在白夫人破碎的酆都城,他們與白夫人跨河對峙,所受限的便是這個定理,唯有中軸線兩邊的修行者境界相仿,這個世界才能得以平衡,否則世界便會失衡崩塌。
臨河城的決戰里,趙襄兒,白夫人,寧小齡和他都在臨河城的一邊,世界即將失衡之際,他用小飛空陣來到了另一邊,于是世界維持自身的平衡,選擇他為容器進行自救,瞬間灌入體內的靈氣沖破了門檻,讓他一舉邁入入玄之中,結出了先天靈金烏,撕開了臨河城的夜色。
豢龍者道:“沒想到你經歷過……那看來你對于這個能有更深刻的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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