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為整日整夜的水米不進,賈環(huán)的面色更加憔悴蒼白,晴雯等人能做的也只有拿了水為他稍微潤一下雙唇。
但是一直到第二日他都沒有再蘇醒的跡象,賈蕓隨侍了一夜,趙姨娘也從凸碧山莊趕來看顧。
聽聞賈環(huán)昨夜一直都未再發(fā)作狂病,等到天光大亮,陸陸續(xù)續(xù)來的人便更多了。
內(nèi)裏寶玉、黛玉、探春幾個早早便來看望,也不舍離去。
外頭各親友家裏、王子騰的夫人、史湘云與其嬸娘、薛姨媽也帶著寶釵來,以及邢夫人的娘家親眷等也都來瞧。
再有謝修、沈昔、馮紫英、衛(wèi)若蘭,還有張顯、柳湘蓮聞風也來了。
因為他這病鬧得厲害,眾人關心則亂,一時園內(nèi)沒了形制,又亂糟起來。
因有外男入園,黛玉等忙出了月蜃樓,在院外遇見一群人也不敢多看,只沿著另路回了各自住處。
賈環(huán)如今依舊是渾身發(fā)燙,鼻息也淺的很。
趙姨娘幾番哭死過去,鳳姐李紈幾個年輕的也是淚天淚地,只能干著急卻沒有任何法子。
薛玄昨夜一夜未睡,一大早供官員上朝的角門還未開,他便拿著腰牌直直往東宮而去。
“哎呦這是怎么了?”
“誰知是哪裏犯的事,各處城門被圍得水洩不通,看得人怪害怕的。”
“又不是你的罪,慌什么,莫不是你也犯了事兒了?”
“呸,作死的小蹄子,總有一日要縫了你的嘴去。”
“哈哈哈……”
城門被看守著,凡過往人員皆要查驗,一旦見到形跡疑動人員,尤其是那鬼鬼祟祟身懷異物愛信鬼神的,皆被帶到薛玄面前問話。
審問后若免了疑慮便給幾兩誤工的銀子,才可自行離去。
薛玄坐在暫用來問話審人的衙門裏,一上午見了十來個,都不是與賈環(huán)相關的人,其中還有兩個圖了銀子故意在身上放紙扎人讓抓的。
蘆枝在門前下了馬,氣喘吁吁地跑進衙門正堂,“侯爺,有信了。”
“三爺整個四月裏就出四次門,一次給沈世子過壽辰,一次和二爺在迎肴閣吃飯。一次陪寶二爺?shù)较鄧戮聪悖€有就是往史家赴宴。”
薛玄一夜沒睡又警神坐了這大半日,事關賈環(huán)的性命,實在不耐煩聽廢話,“撿緊要的說。”
蘆枝擦了擦一腦門的汗,“其余查不出什么來,唯四月十五相國寺的敬香名單裏倒是有些牽扯。”
“那日三爺和張顯在側殿求簽,遇到了陳丕,就是從前在阜臨圍場和張顯一起惹事打過架的。”
蘆枝和側生查了一夜,本覺得這和賈環(huán)的病關系不大,但是也不敢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原來陳丕的未婚妻杜家姑娘那日也在殿中求簽,也不知怎么的,從相國寺回去后杜家便立即和陳家退婚了。”
二人雖還想不明白這事和賈環(huán)之間的聯(lián)系,但是總覺得很有蹊蹺,因沒有旁的可疑,只好趕緊順著此線去查。
果然查到陳丕有個寄名的干媽,平日裏除了往各處富貴人家騙些香供,就是專門作這種魘鬼咒術的。
說來實在作孽,“陳保進之所以一直只有陳丕一個兒子,就是因為他夫人每逢家中妾室姨娘有孕,便找馬道婆來作法墮胎。”
在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側生已經(jīng)帶人去抓馬道婆了。
薛玄抬了抬手,“我已取得太上皇和陛下口諭,如今不管是不是他作得,將陳保進全家押進刑部,此案由我親自審理。”
蘆枝領命下去了,當即帶著刑部一眾官員和司獄到了陳家,在門口卻遇到了同樣來拿人的一隊禁軍。
刑部侍郎見狀道,“勞煩各位同僚回稟,此案已奉命交由刑部主理,將由永寧侯親自審問。”
“我們也是奉命而來,定城侯的脾性各位大人不是不知,侯爺讓把人帶到大理寺,今日這人便只能去大理寺。”
禁軍首領毫無退讓之色,且先行帶人圍住了陳家宅院。
蘆枝不欲與他們起無謂的爭執(zhí),反正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何必再作口角之爭浪費時間。
如今捉拿馬道婆才是著重之處,于是抱拳道,“那便有勞定城侯和大理寺費心了。”
刑部無功而返,唯恐自身受問責牽連,蘆枝便道,“無礙,此事不與你們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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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生打聽到馬道婆平日裏住在狗兒巷的一處房舍中,便喬裝帶著人來此蹲守。
俗話說狡兔三窟,這種人尤其歪點子邪路多。
他唯恐打草驚蛇,于是并不敢大張旗鼓鬧出什么動靜讓人跑了,只讓一個小乞丐敲門試探。
馬道婆昨日施法了一天,正是疲累的時候,還沒睡多久便被敲門聲砸醒了,“他奶奶的,那個狗□□的活膩了敢上你老娘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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