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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3 / 3）

今科貢士三百一十五名，卻連殿前青磚空地的一半都沒占滿。

“跪——”

殿試前要先在啟文殿前讚拜皇帝，再入保華殿散卷應(yīng)試。

賈環(huán)不是頭一次入宮，也不是頭一次來啟文殿，更不是頭一次見皇帝，所以沒覺著有什么。

但天子威重，他邊上這個五十多的老人家，腿都要抖成篩子了。眼看差點就要站不穩(wěn)，賈環(huán)忙伸手扶了一把。

御前失儀是大不敬，這般上了年紀才中貢士，若功虧一簣豈不是太不值了。

老人家投來一個萬分感激的眼神，正好該按序進入保華殿了，內(nèi)侍官照著手中的名冊念字，眾考生緩步默聲入內(nèi)。

殿內(nèi)極為空曠，每人一張獨書案，已備好了筆墨等物。

賈環(huán)在屬于自己的桌案后坐下，目光放在策題上，殿試只考一道策問，題長也就二三百字。

這題是陛下親自出的。

待到所有人都坐穩(wěn)后，才能開始答題，在日暮時分交卷，明日一早就能評出三甲。

‘自昔帝王創(chuàng)造丕圖，必有貽謀，以為長治久安……祖宗良法美意，豈能悉袛承而無弊乎？……其各直述以對，勿瞞勿隱……’

賈環(huán)輕輕松了口氣，這樣的題從前他和陳文景還有甄寶玉都作過應(yīng)對，陛下沒想著為難眾人，所問都是歷來自有的。

眾人皆落座后，鳴鐘敲過三聲，便是可以動筆了。

殿內(nèi)監(jiān)試官與巡綽官眾多，除此外其余官員不得留在殿內(nèi)，整個保華殿只有筆尖擦過紙面的聲音。

……………………………………

午時，薛玄自東宮用過飯出來，一路到了啟文殿，水鈞和水錚也在。

“我就說吧，他肯定要來的。”

水鈞抱臂站在門口，朝著皇帝眨眨眼睛，“離殿試結(jié)束還有一兩個時辰呢。”

來人進了啟文殿請安，“參見陛下。”

“快坐。”承湛帝笑著讓德祿上茶，“這時候，考生們也該吃過午飯了。”

水鈞看了看不遠處保華殿高高的飛檐，“從前不知，這殿試午飯的規(guī)制是誰定下的啊？就兩塊桂花糕，兩個饅頭，一個餅一盞茶，忒小氣了些。”

水錚放下茶盞，淡淡道，“光祿寺。”

薛玄坐在太師椅上，聞言無奈搖了搖頭。

原本想著從中運作，將這頓飯改得稍微豐盛些，只是賈環(huán)預(yù)料到了，先一步警告他不許做這種事。

會試重修號舍還有那批厚袍子，好歹也算是造福考生，還能給清貧人家添件衣裳，但殿試這一頓飯根本不值當費功夫，只要能吃飽不就行了。

薛玄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從前太祖時定下的例子，是兩個饅頭一碗湯，現(xiàn)如今還算是好的。”

承湛帝摸了摸臉，“俗話說，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嘖嘖，就是小氣。”

皇帝拿起案邊的枇杷就朝門口扔了過去，“你如今管著戶部呢，你去找光祿寺卿說去。”

水鈞伸出手掌一把接住，然后將枇杷剝開皮放進了嘴裏，“說就說。”

“反正咱們有得是錢。”他走近拍了拍薛玄的肩膀，“是吧，永寧侯？”

薛玄看著自己被抹上枇杷汁水的衣裳，懷疑他就是為了擦手才說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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