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日后他與白郁寧成婚了，只將阮柒柒當成擺設，不再理會，白郁寧因為這件事，也不會虧待她。
這么算起來，對阮柒柒也并沒有壞處。
“我這便過去一趟，你將府里事物安排妥當便出發(fā)吧，安排的仔細些，莫要讓旁人看出端倪來。”
謝潤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色里，賀湛才抬腳出了門，大約是因為外頭沒有宵禁的緣故，就算這個時辰了，府里竟然還算是熱鬧，尤其是湖邊，隱隱約約還有丫頭們嬉鬧的聲音傳過來。
賀湛腳步頓了頓，換了條路走，天眼看著就要亮了，他還想著在溪蘭苑能睡一覺，并不想路上被什么人撞了，或者撿了誰的帕子。
然而他以為應該老老實實呆在屋子里的阮柒柒卻并不在，門推開，里面一片黑暗不說，還有些清冷。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抬腳走進去，半個月不來，竟然覺得這屋子有些陌生，好在溪蘭苑的屋子格局都大同小異，就算摸著黑他也沒有磕了碰了。
只是一個人呆著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偏他又不想睡，干脆走到桌案前，開了窗，借著外頭的月色翻了翻阮柒柒抄的《女戒》。
“……一手狗爬字。”
他搖了搖頭，眼底露出幾分嫌棄來，卻仍舊從頭翻到了尾，越到后面，字跡就越工整，雖然仍舊說不上好，可還是能看出來，是用了心的。
然而這對賀湛這樣嚴苛的性子來說，遠遠不夠，他點了點紙張，若不是這里沒有朱砂，他都想給阮柒柒批個紅字。
“錯字連篇。”
他搖了搖頭，正想翻過來再看一遍，溪蘭苑的大門就被推開了，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鉆了進來，賀湛從窗戶里往外頭看了一眼，慢慢瞇起了眼睛。
阮柒柒一哆嗦：“今天真冷啊……”
彩雀也跟著抖了抖：“姨娘，可別說了，越說越冷……要不咱們點個炭盆？”
“算了算了，這眼看著就天亮了，太陽一出來就暖和了，要不今晚你就在這睡吧。”
彩雀很糾結，再怎么說，姨娘的屋子都比丫頭的要舒服，可是這太沒有規(guī)矩了，雖然她沒規(guī)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咬了咬牙：“那奴婢先去燒熱水，姨娘你燙燙腳再睡，能暖和好多呢。”
阮柒柒一邊搖頭一邊開門：“天都快亮了，別麻煩了……我就說別放燈了，你非要去拿，折騰到現(xiàn)在，我手都冷成冰了。”
“……姨娘你也太懶了，一年就這么一次，當然不能馬虎，你看看你之前放的那個，什么都沒寫，要是真的被哪路神仙看見了，想幫你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阮柒柒苦了臉：“行行行，我的錯，趕緊收拾收拾睡……啊！”
她驚叫一聲，猛地往后彈了一步，彩雀被嚇得一哆嗦，循著阮柒柒的目光看過去，才瞧見窗戶邊上站著個黑漆漆的影子。
“鬼啊！”
賀湛：“……”
他沒好氣的看了主仆二人一眼：“心里沒鬼哪來的鬼？”
彩雀被唬得沒敢出聲，阮柒柒倒是聽出來了，但有些不可置信，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爺？”
賀湛哼了一聲，聽在阮柒柒耳朵里，這就算是回應了，她松了口氣，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膛，扭頭看了眼外頭，天上也沒兩個月亮啊，怎么元宵節(ji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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