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忘。”含光卻沒有回避，很平靜地說。
“那……”申同學被他弄得都沒話說了，一個人該接你的話還是會接，但他就是假裝聽不懂你的意思，你還能有什么辦法？
“都過了這么長時間了你還是不喜歡我么？”申同學抱住了含光，在他耳邊低聲說。
“小默，我告訴你一件事吧，”含光輕輕嘆了口氣，“我們班有一個男生向我表白了，問我愿不愿意和他交往。”
“……你……”申以默下意識地直起身，再一次看向他，下面的話幾乎脫口而出，“答，答應了？”
這種預想像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以致一時間也不知該做什么反應，申同學此時只能緊盯著含光等待著他的回答，同時心裏漸漸升起了一種不安，因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含光以前從來不會說有誰向他表過白的，而這次卻鄭重地說了出來，無論是男是女都帶表這人他無法忽視。
“沒有，”含光回答，“我和他說我不能接受和男生談戀愛，但是他說如果我愿意可以和他試著交往一下，如果依然不能接受他也絕不會勉強。”
“你……答應了？”申同學幾乎是機械地重覆著這一句。
“如果只是試一試的話，倒也沒什么不能答應的。”含光這樣說。
“你，你說什么？”申以默簡直沒有辦法相信，“我難道不是一直在追求你，一直試圖讓你接受同性戀，你竟然愿意試試和他交往卻不愿意和我交往？”
含光又是一嘆，依然是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他：“但是他說的是試試，可你從來都沒有這么說過啊，你一直就是讓我正式和你交往，我當然沒有辦法接受了，而他說的就是試試，我還可以接受。”
申以默：“……”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時候這個人竟然和他玩起了文字游戲？？
不過，有一個事實已經(jīng)漸漸明朗，只是他不愿意承認而已。申以默向前邁出一步，緊盯著含光的眼睛說：“那要是現(xiàn)在我也提出讓你試試和我交往，你會同意么？”
含光的表情有些無奈：“但是是他先提出來的啊，我總要先答應他再考慮你啊。”
“……”申以默咬緊牙關(guān)點點頭，像是終于認清了，“我知道了，其實別的都是屁話，說到底就是你不喜歡我，不管我和你說了幾千幾萬遍我喜歡你，不管我們上過多少次床，你可能只把我當成一個情人、炮友，但就是不能愛上我，是吧？什么能不能接受同性戀的也都是狗屁，你不喜歡我才是真正的重點，對吧？既然如此，我尊重你。”
申以默說完便轉(zhuǎn)身出了門。
他現(xiàn)在是在含光家，幾乎是跑著出了大門，而后腳步就沒有停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月份，北方的空氣中透著刺骨的寒，幾乎要刮碎人的內(nèi)臟，申以默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鬧市區(qū)，跑到和那個人相隔幾千米的位置，跑到再也跑不動，然后停下來，感覺自己的肺部疼痛到無法言說。
真難受啊，他以前也不是沒跑過這樣的距離，但那個時候都是慢跑，也不算太吃力，這樣一路瘋跑下來幾乎已經(jīng)耗盡了體能，幾乎讓他站立不住。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流出幾滴眼淚也是正常的吧，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跑得太久太急了，他們不會知道真正的原因，這樣很好。
這樣就算他再多流一些眼淚也不怕會被笑話了。
深秋的傍晚，申以默拖著疲憊的身體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回了家，每一次寒風襲來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抱緊身體，他現(xiàn)在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留在含光家了，他也不想去要，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像垃圾一樣丟出門。
無所謂了，他的心已經(jīng)被人像垃圾一樣丟在腳下，那么再丟一件外套又有什么關(guān)系？事實上當他決定要離開那個人的一刻起，他的天就已經(jīng)塌了下來，再也看不到任何光明了。
……咳咳，開玩笑的。
申以默那天晚上回到家的確十分傷心，畢竟分手了嘛，或者說，他這一廂情愿的單相思終于結(jié)束了，人家要去試著和別的男生搞對象，不想再被他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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