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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1 / 3）

第 39 章

靜。

連一根針的聲音也聽不見。

空氣像攪不動的糖漿。

顧素衣冷靜下來，傅雪寧半個時辰前去到廚房給他燉了盅梨水，還加了點冰糖，她先是攪動著碗中的甜水，又微微拿手碰了碰，隨后才說：“阿宛，要是你姐姐瞧見了你這個樣子，她會睡不好覺的。喝點水，不熱了。”

顧素衣嘴一別，他挨在傅容雪的心口，嘟囔道：“我不喝，我難受。”

傅雪寧耐心勸他，甚至起身端過碗舀了一勺送到顧素衣口中，她勸告他說：“又不甜，也不燙，你乖點。”

這回顧素衣固執(zhí)得可以，一口東西也不吃。

就算是他最愛吃的東西，他也一點食欲都沒有。傅容雪摸他的額頭，又探了探自己的，有點燒沒燒太過，顧素衣更加往傅容雪頸子湊，幾乎是把他勒得緊緊的，又堅持說：“我不吃，我才不吃。我才不要吃。”

傅容雪平素就舍不得說顧素衣，基本上是一棍子糖一棍子說。

他提醒傅雪寧：“你趕快去睡吧，明天還得早起給傅正熬藥。素衣我來就好。”

傅雪寧心思細(xì)膩，她主動承擔(dān)了熬藥的任務(wù)。當(dāng)她離開后，顧素衣又指著傅容雪說：“你又要說我了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你跟我說說？我到底是哪裏不讓人滿意了？”

傅容雪說：“你魘著了。”

傅容雪摸他的臉又親了親他有點紅的眼角，也說：“你哪裏都沒做錯。” 又看著屋外被風(fēng)吹開的大門，“你姐的死是她自找的。”

他貼貼顧素衣的額頭又蹭他的臉，再親一下，就道：“我以后不跟你吵行不行？我當(dāng)坐繡房的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茍言笑，再渾水摸魚……”

顧素衣頓了下，被這無趣的笑話給逗笑，笑得干巴巴又使勁去抹自己眼睛。

傅容雪見他終于愿意跟自己正常說話，他引用書中的話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顧素衣嘲諷：“別跟我這唧唧歪歪，我知道顧沅舒是什么人，她跟顧儼害我，這筆賬，我不會輕擾，顧儼當(dāng)縮頭烏龜啊？”

“也對，他推我我還沒找他算呢！”

一口郁氣頓出。

顧素衣對傅容雪斂眉道：“顧沅舒反正已經(jīng)是死了，明天我去我姐墳前看看，燒個香，除個草，這么幾年我都沒去看她，她會咒死我的。”

傅容雪攬過他的腰過來，讓他靠在自己心口，心臟撲通撲通跳，沈穩(wěn)有力。

顧素衣蹭了蹭傅容雪的頸側(cè)，大概是嫌癢，他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著。還嫌不夠，幾乎是整個人粘在傅容雪身上，傅容雪喜聞樂見，又說：“從小你就這樣，長大了你還這樣，江湖上的顧素衣說起來是騙人的？”

顧素衣挨得更緊了些，他仰頭，“親我一下？”

傅容雪低頭含住他的嘴唇，他手指照舊鉗住顧素衣的下巴不準(zhǔn)他走。

吻深入纏綿。

顧素衣喃喃喟嘆，就著與傅容雪交換的氣音與他說話，又說：“我不是怕，我是被嚇到了，你說這天下如此不天平，你跟我又要如何安頓？我不想跟你分開了，樓國也好，擁朝也罷，我不知道，到底這情況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凌若風(fēng)傳來的書信中，講到這樣幾件事。

第一是北漠幽都十二州原本三州未覆，如今兩城失守，被陳千瞞報說凱旋而歸，凌若風(fēng)根本不能阻止陳千的任何所作所為。

第二是精兵損毀嚴(yán)重，撐不了太久，不得已班師回朝。

其三是幽都北境邊防民間叛黨來犯不斷，無人鎮(zhèn)守。

顧素衣覺得心力交瘁，不是毫無緣由。

“清水鎮(zhèn)流寇一事，”顧素衣聲聲嘆息，“我沒想到姚策居然會與喬烈星合伙，我不能不想，也不得不想。”

傅容雪臉色沈著。

“姚策他父親死了，他與傅宣不和也是遲早的事。”傅容雪補(bǔ)充，“喬烈星最近組織人去挖你姐姐的墳?zāi)梗鲀簜€去看看吧。”

顧素衣剛發(fā)洩完心中的郁氣，卻說：“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你跟我著急什么勁兒？人要死就死，干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