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寧去打傅容雪的耳朵，罵道：“二十幾歲的人了，還不長大，就知道氣我……我嫁不嫁關你什么事……”

傅容雪耳朵被揪住，忙喊了聲：“顧素衣！”

顧素衣忙上前拉開吵架的姐弟，他攔在傅容雪跟傅雪寧面前，說了公道話也不算是公道話：“老死不相往來就行了，吵什么吵？”

傅雪寧見顧素衣攔在傅容雪面前，道了句：“他算老幾？”

顧素衣：“你當傅容雪是親人還是仇人？”

他臉色有些冷。

“算不算老幾也不是你說了算，你到底是恨容二跟凌若風在一起時間多沒關照到你，還是傅容雪對你這姐姐不夠好，你想想看，你五年沒給他寫過一封信，一封信寫給他讓回，不是回了嗎？你還要怎么樣?。俊?

顧素衣覺得自己話說得有點狠。

也不全是，臨安侯死了本該是凌若風回去的，可凌若風也不想見到他母親。

……顧素衣接著說：“也不懂你們女孩子家家的心思，傅家跟凌夫人到底是有齟齬，你別胳膊肘往外拐！”

傅雪寧：“阿宛！你也認為這件事是我的錯？”

顧素衣：“錯不錯，也不是我說了算，師姐，凌若風并非良人，我從來都不信他，你不要執迷不悟?！?

傅雪寧：“我就知道！”顧素衣轉身要去追，傅容雪大聲道：“你不許走！”

顧素衣：“我要走，你如何留？”

傅容雪咬牙，他道：“你要走，我還能再留你？你不也總是這樣？”

顧素衣吸了口氣，“我盡量早點回來?！?

傅正等到顧素衣離開后才開口講話，他道：“我就知道，容雪，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

傅容雪對著顧素衣道：“你偏，就是從來不讓我順心！！你跟他們又有什么區別？?。　?

顧素衣一楞，他看見徐冽追出去了。

門還沒走出去，就聽見了大小姐在發火。

傅容雪又道：“你們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反正我做什么你們都不會滿意，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什么怎么樣，不怎么樣？！我管你！怎么樣！”

傅容雪氣得馬上要離家出走。他也知道，離家出走了充其量也是個這樣的結局。

他臉色發青，急匆匆往大門處走。

顧素衣轉手就把傅容雪的手腕給摁住了，他逼問，“哪裏去？”

傅容雪胸膛一起一伏，面白耳赤，他被顧素衣摁在墻邊，一度動彈不得，他反瞪住顧素衣，冷冷自嘲道：“你管我哪裏——”

顧素衣堵住了他的嘴。

“嗯……唔……”

雙唇一觸即分，傅容雪幾乎是不能喘氣，他聲噎氣促。

顧素衣重捏了傅容雪的下巴，他緊握住他的手，也是十指相扣， 是說：“不行?！?

傅雪寧來了。

顧素衣說：“閉嘴，我不想聽你教訓他一句話，你若是好好反省，就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對他的……你覺得自己無辜，把人當教訓的對象，你不記得，別人記得。”

小時候傅容雪其實不討姐姐的喜歡，動不動一個巴掌，說什么你這種人做什么也不會成功的。因為自小一個人在祖母身邊長大，而傅容雪得到了更多父母的關愛，所以傅雪寧有意無意將過去的怨氣發洩在傅容雪身上，不限于言語打壓，或者是干脆就在家故意冷著傅容雪，故意不帶他玩兒。

這些事過了蠻多年了，傅容雪記得很清楚。

這些年，路詩陽跟傅正想盡辦法彌補傅雪寧，后者仍然覺得委屈至極。

傅雪寧都快哭了。

傅正年長，他看見顧素衣這么對傅雪寧講話。

他不擅長處理這些關系，此時也拿不出長輩的姿態來教訓顧素衣。

傅正看了看顧素衣，又看了看傅容雪，目光有些不知所措，表情木然。

“偏心就偏心，承認又沒什么大不了，坦然承認你對榮夫人有情，不會怎么樣的，傅伯伯。”顧素衣冷然道。

反正，他覺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傅楊說他不配他家天仙似的孫子，可他去哪兒，傅容雪就去哪兒。

他更討厭的，傅雪寧其實跟他姐姐是一樣的人。顧素衣常常覺得，自己會刻意下意識地去美化有些東西，比如說他姐姐其實極其喜歡說他是個無用之人，你做什么也比不上你姐夫，你就只配在陰溝裏活著，我就不該帶你出來！就是你害得我這樣子。

有些東西，不去想起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就好像插進針的紅蘋果，刺一直都在。

顧沅舒認為是她的婚姻讓他過上了皇宮的好日子。

很久之前，他打算帶著顧沅舒離開，兩夫妻剛好大吵，摔瓶子摔家具，互相毆打，都要往死裏打了，他幾乎是把傅宣給他打得頭破血流，過了幾天，傅宣跟顧沅舒又和好了，甚至，顧沅舒會用十分怨恨的眼神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