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對不起！”
……
如今攝政王之子，風頭正勁，是人人都吹捧的對象。
酒樓其實沒多少人，陳晗卻在磕頭起起落落間，頓覺顧素衣這些人的聲音都是些魔鬼，始終陰魂不散，他內心，有一瞬間，他被打服了。
他只能從地底仰望到顧素衣。
陳晗內心燃起了滔天的恨意。
可是，頭還沒有磕完。
顧素衣這人，執著的東西常常有開頭沒結尾，是對于陳晗，他今天有一種超長遲緩的耐心。要知道，他是最沒耐心的人。
他道：“你自己數，磕幾個？”
顧素衣命令：“你磕一個，自己 報個數。”
顧素衣站在旁邊，他見著陳晗對著門口足足磕了二百八十個響頭之后，他又側耳俯身在他旁邊說，“今天的事你敢說出去，我讓你死無全尸。”
“聽見沒有？”顧素衣的話有一絲輕佻的意味，帶著一種決絕的兇狠。
陳晗，再磕了一個。
他的額頭滿是血，他旁邊的人心慌意亂地抬下去了。
傅容雪盯著他，一股怒火被挑了起來，燒得他五臟俱焚，肝膽欲裂。
“……”傅容雪道。
他又瞇起眼。
顧素衣野性難馴，不屬于他。
不屬于他！
顧素衣莫名看他。
傅容雪覺得，顧素衣像是在說他神經病。
顧素衣道，“你對我這般著迷？”
傅容雪：“還好。”
他又對凌若風笑說，“你的心真大，我師姐小孩兒差點就被人拐走了，你都沒安排人看守的嗎？”
凌若風看顧素衣，神情從擔憂流轉到一絲絲的心慌。
顧素衣神色中一絲絲哀婉的意味，又覺得自己一點錯也沒有。
他做的，永遠都是對的。
就算是傅容雪百般勸阻，他依舊不會忍耐。
傅容雪大抵認為他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顧素衣覺得還好啊，喜歡就可以了呀，管他什么地方什么人，只是，期盼著與對方給予同等的愛意。可對方卻時時束縛，師父說他該當 斬狼的惡漢，不該跟他母親一般相夫教子。可顧素衣想自己從來要的都不是那般，他跟母親的愿望別無二致，一人終老，一人白首。
顧素衣推他，無奈說：“我好看不？”
·
顧家大宅有處書房，是他過去半年來最喜歡待的地方。傅容雪在一旁看書，他就在一邊寫寫字，偶爾地，天上下起小雨，慢慢地落下來，匯成一條小溪，他就在躺椅上談天說雨。
傅容雪寫得一手好字，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筆鋒秀美。
顧素衣也說不清楚傅容雪隱隱的焦躁是從哪裏來，他打開門，片刻間，滾燙的吻鋪天蓋地砸下來。他眼神微楞，傅容雪已經把他壓在了書桌之上。
顧素衣：“……？”又發神經？
傅容雪的吻從來都不輕柔，顧素衣雙手如尋常一般勾住他的脖頸，享受著片刻的唇齒交融，這會讓他安心。今天，傅容雪制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腕往頭頂上壓。他感覺傅容雪分外焦躁，如火燒火燎一般地驟急。不帶著似嬰孩般的安撫，反而如一道冬日暖陽的光撫了起來。
顧素衣盡量放松，他軟了眉，仍舊是習慣找了個方 傅容雪親吻的動作，盡力仰起頭迎接他的吻。吻如此太過占有，顧素衣感覺自己渾身都變成了散亂的青苔，密密麻麻往傅容雪的身上碾去。對方是一塊有缺口的石頭，他只是順應他的呼喚，過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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