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一架破碎的古琴，琴弦七扯八落，琴身更是崩斷了。
是被顧南狠狠摔在地上。
顧素衣眼睛登時(shí)赤紅。
顧亦寒解釋道：“大哥，你有話可以好好說，聽我解釋，這是姜堰留給素衣的唯一遺物。你不要胡言亂語。”
“我胡亂言語，我親眼看到你寫給姜堰的情詩了，你還敢狡辯！”
顧南眼睛瞪住顧亦寒，顧亦寒不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一絲兄長的良善，他道：“ 是姜堰留給素衣的唯二東西，你不能這樣，你原先就以晦氣的名義把他母親的東西全部都燒了，你還毀掉它，你讓素衣怎么辦？六年前，你就把素衣交出去，害得素衣斷手?jǐn)嗄_，差點(diǎn)沒命，他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顧亦寒又說：“姜堰最疼的就是素衣， 是她命根子。”
啪！
顧南甩了一個(gè)巴掌，“你也知道他是素衣的母親，我的妻子，老子的兒子，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顧亦寒臉被打偏！下一刻，顧素衣低垂眉目，攔腳就踢到顧南腿上。
顧南被放倒，他喊說：“你個(gè)孽障。”
顧素衣覺得這話可笑，他重踹一腳顧南的腹部。
面不改色施加了十成力，好二哥哥說了，君子動(dòng)手不動(dòng)口。
顧南哇吐出一口鮮紅的血，他臉蒼白得像紙。
顧素衣也不像對(duì)付陳晗 般兇殘，會(huì)把人的腿都給搞殘了。
他走過去拾起地上的 頁紙，還不忘單腳踩住顧南的頭，自上而下睨視他，他了解顧南是個(gè)什么樣的人，這人傲氣，自大，很會(huì)裝，一下破這么大的功，發(fā)這么大的火，肯定事有蹊蹺。
果不其然，顧素衣念道：“我心悅亦寒，愿來世得一人心，白首不離。”
顧素衣註意到，這是他母親的字跡。
肯定沒錯(cuò)。
過了片刻。
嘭！
顧素衣抄起琴，一把將琴敲斷在顧南頭上。
顧南當(dāng)場(chǎng)昏死，他沒來得及去說一句話。
顧素衣說：“我母親，為了你，掙錢供你讀書，你……你、你！”他紅了眼眶，一字一句道：“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bào)，你是她結(jié)發(fā)丈夫，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個(gè)畜生！”
顧素衣馬上上腳不停地踢顧南，他胸膛劇烈起伏，眼淚當(dāng)場(chǎng)就掉下來，他紅著眼睛罵道：“我從小就沒爹沒娘，世界上只有阿娘對(duì)我好，你有什么事，沖我來，我不會(huì)反抗，”顧素衣被顧亦寒拉著，他大喊：“我阿娘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這么對(duì)她，你把我娘跟我姐還給我，把我哥哥還給我！”
顧南勉強(qiáng)起身。
顧素衣逼紅了眼提起他的領(lǐng)子，對(duì)他怒吼，瘋了一般搖他的肩膀。
天地顫動(dòng)，日月傾頹。
“你把我的家還給我！你把我娘還給我！”
顧南輕蔑地睨著他，只道：“你母親是樓國人，還是公主。就這樣。”
顧素衣眼淚奔涌，他骨節(jié)咔咔作響。
他咬牙道：“樓國人，又是樓國人，我娘是樓國人，你們嘲笑她，折辱她，還要用毒酒毒死她，”顧素衣把顧南甩在地上，他睨視顧南：“的確，有些東西就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你想激怒我現(xiàn)場(chǎng)殺你啊，我告訴你，你做夢(mèng)。”
“姜堰剛進(jìn)顧府，就不喜歡你了。”顧素衣冷然笑出來，他又說，“你最想要什么，我讓你一輩子都得不到。”
顧南頹然跪倒在地。
傅容雪是陪顧素衣一塊兒來的，他聞聲而入，卻看見顧素衣淚眼婆娑，失魂落魄地晃著身子走出來，他立即沖上前，他最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顧南道：“我就不該讓你去傅家，就該讓你爛死在泥堆裏。”
顧素衣像喝了孟婆湯走在黃泉，傅容雪的手搭在他頸子上，手又輕又柔地安撫，問：“不要怕，我在。”
顧素衣只說：“我有沒有很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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