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不住的秦岷
要求桂州大軍回歸的消息猶如石沈大海，時間一日一日地過去，盛澤還能有什么不懂的？桂州大軍一定是出事了。
盛澤為了查清桂州大軍的動向，特意派出了幾批探子去查探桂州大軍的下落，奈何探子們有去無回……大抵都被截胡了吧……
朝廷大軍已然集結完畢，秦岷幾次三番入宮與盛澤商議發兵征討叛軍的事宜，盛澤都用兵力不足的理由拒絕了。
事不過三，秦岷對盛澤不愿意發兵征討叛軍的真正原因產生了懷疑，經過調查，秦岷發現了盛澤不斷地派人去鄂州，而那幾人全都有去無回……
猜到了真正原因的秦岷怒氣沖沖地入宮去尋盛澤。
為了與父兄商議國事方便，盛澤就暫住在東宮附近的一座宮殿裏。
書房內，盛澤站在巨幅軍事地形圖之前看著圖上的平原河流，心中默默地規劃著要如何讓人數兵線少于叛軍的朝廷大軍以一種隱蔽的方式摸去鄂州。
“殿下，秦將軍過來了。”一公公敲門，通報。
盛澤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而后道：“將人請進來吧！”
“是！”
不消多時，秦岷帶著一腔怒火走入了書房，而那公公極有眼力見兒地將大門給關好，省得這一對舅甥爭吵的聲音傳出去。
“你與盛澈盛湛他們結盟了？”
“舅父何出此言？”盛澤依舊是背對著秦岷。
“你屢屢調派探子去鄂州，那些探子皆有去無回……這你怎么解釋？你自己的軍隊不自己留著用，居然還上趕著給叛軍送過去！你是不是蠢！”
盛澤冷笑，他轉過身，“與其將我的人交給好大喜功、居功自傲的太子禍禍，還不如送入叛軍的地盤延緩叛軍過急攻打京城！”
盛澤說得有道理，秦岷沒話反駁，只能鐵青著一張臉，在一旁坐下。
盛澤瞥了秦岷一眼，走到書案后坐下了，手邊的硯臺裏還有些方才做批註時沒有用完的墨汁，趁著還沒干涸，盛澤取了一只毛筆，蘸了些許，再落筆。
約莫是半刻鐘之后，盛澤將毛筆擱在筆架上，而后將紙拎了起來，往前挪了幾分，“如今舅父的秦軍還困在長江那頭下不來，舅父又急著要發兵……既然如此，進攻路線咱們可要好好商榷一番！”
秦岷這才抬手取過案頭的那一張還沒完全風干的路線圖。
秦岷一邊思考路線圖是否合理，盛澤一邊解說緣由。
“京城與京畿多平原，如若直接走平原入京畿怕是容易被叛軍的探子發現……所以，咱們應該從山林裏走。”
“你說的有些道理，從山林裏走，直接到皖州，再去鄂州與叛軍交戰，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不過比起就此出發，我還是更愿意再等等！”盛澤仍舊想要勸說秦岷再等待一段時間。
秦岷蹙眉，冷冷道：“有什么好等的？秦軍一定能很快渡江去到京畿支援！”
“舅父就對秦軍如此自信嗎？”
“秦軍的實力有目共睹！百年來，有潼州大軍在潼州駐守，西域通商安全、進犯的突厥盡被驅逐……
盛澤挑眉，“據我所知，京畿可有不少涼州的騎兵呢！涼州騎兵是匈奴后代，生長在馬背上，乃是大盛獨一份的勇猛之師，要對付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少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士氣！”秦岷咬牙切齒地道：“你若想做出一番功績來讓你父皇刮目相看，最好聽我的！”
秦岷如此堅持，盛澤也沒再說什么別的，只是點了點頭，“聽舅父的，那勞煩舅父拿著這張進攻路線圖去尋各位將領們商討！畢竟舅父在京中的威望極高！他們肯定更愿意聽舅父的！”
這是事實。
秦岷點了點頭，“那這事兒就交給舅父去辦！你好好解決其他大事！”
“嗯。”
……
舅甥倆又就著其他事宜聊了許久，直到太陽即將落山了，秦岷才離開。
“殿下，時候不早了，您要用膳嗎？”
“本王沒什么胃口……”今日見了秦岷一面，盛澤覺得滿心不耐煩。
縱使秦岷答應要幫他，但是，他與盛泊比起來，自然是盛泊這個曾經駐守在秦地的秦王與秦岷更親……或者說，盛泊就是秦岷用慣了的一把刀，盛泊手底下的秦軍就是秦岷的親兵，與其相信桂州大軍，秦岷應當會更相信潼州大軍。
有些事情，怕是不能太過放松了，得抓緊辦起來……
“你……”盛澤抬起頭，喊住了那即將出去的公公。
那公公折了回來，“殿下有什么吩咐？奴才去辦……”
“你去查查皇后的藥是什么？想辦法去找點過來！”
“是……”
油燈亮起，大門關上，書房變得昏黃暗淡，盛澤坐在書房中思忖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絕情嗎？他好似同父母、兄弟都沒有什么太深的感情，父母偏愛盛泊，盛泊又與他差了歲數，相處不到一塊兒去……他好似從來都是一個邊緣化的人物……
貪心嗎？他只是想讓父母眼中有自己、想擁有秦似玉、想秦似玉腹中的孩子喊自己一聲爹爹……
是的，他要的真的不算多……
夕陽余暉消失在了天邊，一切歸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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