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a國學習烹飪,我的老師叫arno,說是老師,其實就比我大三歲,他的名字我很喜歡,那意思是鷹,我也希望有這樣自由的名字。他非常獨立,又很體貼,讓我忘記在a國,我已經度過了五年時光。我每日都會收到云朵發給我的小帆的照片,我也會錄很多視頻,做很多的零食給寶寶再空運過去。小帆說他很想我,說他上幼兒園了,很乖很乖,還問我什么時候回來。
我每次忍住不哭,我想我不會再回去了,不想回去別的世俗,不想了解秦牧的生活。我希望有不一樣的人生,自己更勇敢,漂亮,至少更快樂。我渴望忘掉過去,我把我的生活講給我的導師聽,他不但沒有究根問底,還給我很多啟發。我看著他金發碧眼卻不同于秦牧的溫柔,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陷進去,我沒有做感情上的準備,不想被傷的體無完膚。
arno不僅料理很好,想象力也很豐富,離開秦牧之后,多少個日夜,揪心的自己一個人,又想著我的兒子。直到有一天,arno很興奮的進餐廳后廚徑直走向我,“云朵,這次有個出國機會,能夠參觀學習,然后帶你參加一個比賽。不過是回到你原來的城市,為了這次大廚評級,你必須參加,我只挑選了你去。你愿意嗎?”那一刻,我心如亂麻,不知作何回答。“去吧,我替你決定了,多難得的機會啊!”
“那好。”我同意了回國,也想看看我不在的時候,帆帆有沒有變樣,我那一次決定,一定給了他很大打擊。他還那么小。我剛一回國,arno留我一個人在機場,說要辦個什么手續。我便坐在附近椅子上等他。正低頭翻看帆帆照片時,一個熟悉的男聲縈繞在耳邊“想他就親自來看啊,照片可不夠。”我聽到的聲音是我從前的從前,日思夜想的愛人的聲音。如果是從前,我可能會熱淚盈眶,但現在,立場不一樣了,他一定是來嘲諷我的。
我避開他的眼神,拖著行李箱走向廁所,呆呆的待在水池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個孩子媽,經歷了那么多事,早就不會被這些以前的感情打擾,我是新的我。
打開水龍頭,將水慢慢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一些,一抬頭,鏡子裏的臉龐讓我再也無法正視自己,眼淚和拍在臉上未干的水一起流下來,眉頭越皺越緊,哭的不能自己。我以為他會嘲諷我幾句離開,然而不然,他抱緊了我,有史以來最緊的一次,嘴裏低聲重覆著“不哭,不哭,不哭,不哭…”
我為什么要拋下這一切,我開始為我的行為反悔,但是反悔有什么用?沒有人挽回的時候,我一個人過著,他憑什么?我推開他,沖向廁所外,冷不丁撞上一個厚實的胸懷。抬頭看向這個胸懷的主人,arno,我哭的更狠了,像是遇到了爸爸一樣,我撲向他,輕聲告訴他,“帶我走吧,離開這裏。”他看到從廁所出來的秦牧,猜到這個男人就是我以前給他說的那個負心的男人,就默默把我攬在他懷裏,帶我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我就覺得頭暈目眩,眼淚居然飛在天空中,當腦袋重擊在地上時,我才后知后覺,我暈倒了。可能我真的需要休息了,永遠的那種,我的想法真可怕,可沒人拯救的了。做了一連串奇奇怪怪的夢,夢裏的我不停的搖著頭,像是否認什么事實,晃得我真的腦袋疼。眼睛無力的睜開時,晃動的感覺卻沒有消失,我看到一個女孩子,以為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嚇了一跳。“姐姐你終于醒了!”女孩子說道。我想起來第一次見她的場面,也是這樣一驚一乍,和我以前唯唯諾諾不同。
“她是伊伊,是秦牧救來的女孩子,她失憶了,沒有父母…”小丁看著我說。“她的男朋友叫秦牧,出車禍死了,她記不得自己的名字,我們幫她暫住這裏,不過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兒了。她的父母雙亡,那個救了她的就是秦牧,但不是她男朋友。他為了不讓伊伊有情緒波動才沒有說。怕你誤會才不讓公司其他人亂說話,大家都想幫助伊伊擺脫心理創傷,現在她是我秘書,也是我…我女朋友。嘻嘻”原來是這樣,我誤會了這么久。但是身為一家人,我如此不信任秦牧,他又賭氣我對他的不信任。但是一切都過去了,我拔掉手上插著的輸液管,想回家看帆帆,我太想他。
“帆帆快來了,云朵帶他來看你,再等等啊別著急。”秦牧看到我瘋了一般,叫護士進來給我重新輸液,還摸著我的頭安慰我。帆帆見到病床上的我,撲過來喊我媽咪,太甜了我的寶貝,我以后再也不離開這些可人的親人。經歷了這么多,我無法不正視自己的沖動,給多少人帶來傷害。
秦牧把他們都打發走之后,關上門,握著我雙手對我說“這次我也有錯,五年了,你原諒我吧,好嗎?”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讓我片刻忘記了呼吸。“我不原諒你!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難道我會做什么傻事嗎?”“對啊,我還不了解你嗎?別想了,你回來就好。”
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我離開的這些年發生的故事。秦牧起初很是生氣,把伊伊安頓好后,日夜都酗酒,但是都躲著帆帆,生怕給他帶來不好的印象,想要讓他健康的成長,他盼著,總有一天我會回來,不要更多言語,我和他會有這般默契。但是,五年了,五年間,雖然變化太多,我剪短我的發,妝容都變得干練,確不變我內心深處,那些我和他面對的挫折,誰都無法代替。
我次日清晨,想給一家人做一頓美食,順便讓帆帆嘗嘗我學來的手藝。秦牧的唇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岑黑如墨的眼眸裏,蘊著我看不透的情愫:“聞著好香,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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