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沈浸在秦牧自戀的語氣裏,突然間,隨著arno的倒地,我們都拋下了手中的曲奇,沖到arno面前,廢了很大的勁把他背起來,打了120送到了醫院,醫生表情嚴肅,一句話都不跟我們透露。我在長椅上等待著,很是揪心,秦希在家裏被保姆帶著,但是她很乖,不吵不鬧的。我看著秦帆,云朵還有李希秦牧的表情,所有人都因為這個已經算得上是我們親人的人憂心忡忡,生怕他有個什么事。
我們在這裏待了一夜,到了早晨,終于有一個護士從裏面出來,她焦急忙慌的讓親屬簽字,秦牧走上前去,“他是我兄弟,我來。”我的眼淚快要出來了,為什么要簽字,我不想這樣,“他沒事吧,什么時候手術結束!護士小姐,你說句話呀。”“你們不要著急,手術進程我們也不清楚。”她說了兩句話就匆匆離去,留下我們這些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只能走來走去,根本沒個停下來的期限。
秦牧走到我身邊蹲下身來問我“你餓不餓?”我搖了搖頭,其實我很餓,但是我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了什么,我腦子裏,心裏,身體上所有動作,都因為手術室而動,我害怕,害怕arno一次一次的倒下,都讓我精神崩塌,我不能一個人走下去啊,因為不管秦牧還是arno,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不能讓他忘記我,不管日月之分,都想讓他的夢裏有我,就像我心裏會給他一畝三分地。
就在所有人內心針扎一般的時候,醫生走了出來,慢慢把他的口罩取了下來“你們安靜的進去吧,沒有幾分鐘了,他還清醒。”“沒有幾分鐘了?這是什么意思,你解釋清楚啊!”“我們盡力了。”我直接癱倒在地上,不要,他騙我,明明幾天前醫生就告訴我他恢覆的很好啊!怎么會這樣?我沖了進去,看到arno的嘴上帶著呼吸機,眼皮沈重的睜不開,我想替他承受這些病痛,不想讓他就這樣離去,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哭的撕心裂肺誰都攔不住我,這些都不是我最難過的,以前那些爭吵分離都不是我的本意,只要換回我的arno,怎么都行啊。
我在心裏已經給上帝說了一萬句話,每句話都很虔誠,但是上帝一句都沒有聽進去。arno眨了眨眼,像是有話對我說,他廢了很大勁才說完接下來幾句話“我給你寫了信,我愛你,下輩子還要愛你,別傷心。”我才聽完他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心電圖就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的聲音,arno走了,永遠的走了。秦牧想拉我起來,但是我就跪倒在arno床邊,抱著他,怎么也放不開手。
太折磨,他的離開讓我覺得世界都已經崩塌了,秦牧完全不能安慰我,所有人,一句話我都聽不進去,我想讓arno再睜開眼看一看我,我沒有以前跟他學習廚藝那么青澀了,我變了,但是我沒有變得鐵石心腸,arno你睜眼看看我啊,你給我擺的玫瑰花路我沒有覺得老土,我覺得那很浪漫,我沒有因為秦牧的存在拒絕你過,我只是希望你值得更好,至少時間能夠完全跟你分享的女人,我因為陪伴不了你一直在自責,我把你叫回來,沒有讓你在機場就那么離開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選擇。
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一定沒有體會過,我最后的最后,等到送了arno入棺,才看了他寫給我的信,我一開始很是平靜,但是看到他的字,第一個字,親愛的的親,我就忍不住了,我連那個冒號都看不下去,我抱著信哭,我想讓我的眼淚變成珍珠,那樣我就可以找上帝,我想把他換回來,其他的東西上帝都可以從我這裏要過去,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我繼續讀那封信,“親愛的云美:我知道我叫你親愛的,秦牧先生會很反感,但是我還是想叫,因為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一直覺得在新分來的學生裏,唯獨你很亮眼,你沒有那種拋下一切只是來學習的感覺,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心事重重。我總是能特別留意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一見鐘情吧,我把你所有的事都告訴我身邊覺得重要的人,我不知道這會成為你以后受到傷害的禍根。在這裏先給你說一聲抱歉。”
“我想了想我們平時的對話,好像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你會有意無意的推開我,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子,你跟我保持距離是不想讓所有人難堪,所以我很珍惜和你獨處的時間,我覺得一切都是那么有意義,就算只是你的眼睛進了東西,我給你遞一張紙巾。我覺得你回來找秦牧是個很好的選擇,一開始我排斥他,是因為我比較自私,我想占有你,但是我沒有任何資格,他是個好男人,你值得托付終身,你們的這兩個孩子都很可愛好看,能夠代替我陪伴你,我覺得很是欣慰。”
“可能廢話講多了你也不愿意看下去了,會不會直接把信扔了我在懷疑。之前醫生告訴你我好轉,是我拜托醫生的,你的身體還沒好,我不想讓你那么擔心,給你心理負擔,或許你現在都已經釋然了,在想著‘這個臭arno,終于離開我了,都把我煩死了呢。’其實你這樣想我也束手無策,我不再煩你了,你可能很開心吧,不過如果我想錯了,你也別太難過,因為我覺得你應該開心,我寧愿你是開心的。我的卡放進你的包裏了,以后chloe拜托你,她不懂事,但是心理疾病不能著急不是嗎?我的銀行卡密碼是你生日,一直沒變過,你看今天的月亮,把它拍下來,以后得月亮同等程度的圓,說明我來你身邊看你了,不要拒之門外哦!愛你的arno。”我看完整封信,又哭又笑,秦牧以為我精神分裂了呢,但是我沒有,我直到去世,都想把他寫給我的信放到我的枕頭旁,陪伴我所有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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