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因為這些畫不是我畫的。”秦時淵淡淡說道,“兄長當年在你身邊,將你每時每刻的神情描繪得淋漓盡致,可你還是……”
“切”容弦大失所望,蹲在地上嘟囔,“是那個廚子畫的啊,還以為是你畫的呢,也是,你這么恨我,不給我扎小人就不錯了,怎么可能作我的畫,我還真是自作多情,哼。”
秦時淵話被打斷,忍不住抱怨,“陛下,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
容弦抬頭,兩眼無神,哀怨地看向秦時淵,“不是你畫的啊,你給我畫一副畫會死啊。”
“陛下,恕我直言,我們之間有深仇大恨。”
“呵呵呵,呵呵呵,還以為是你畫的,原來不是,我好蠢。”
“餵,姓秦的,給我作一幅畫好不好。”容弦無意識問。
他神神叨叨的,沒聽見秦時淵說什么,只是一味的念叨畫像的事。秦時淵蹲下身,敲他的肩膀,“容弦,你醒醒。”
“哼,你根本不會作畫,更不可能給我作畫。”
“怎么這樣啊,為什么會這樣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容弦,不醒我可揍你了。”秦時淵試圖恐嚇他,但容弦兩眼無神,呆呆的說著畫,完全聽不見他說什么。
容弦神思全無,仿佛被夢魘困住,又或者說被困在回憶之中,同前幾次的情況一模一樣。
和秦時淵的初遇,只是在平常不過的夏天,那時照松綠林繁茂,最是有生機的季節,他按照以往接見各仙府新上任的仙主們,仙主們都是從學宮中挑選出來的人才,資質自是不凡。唯有秦時淵,是市井出身,字都不認得幾個,卻平定修鹽睢漳叛亂,當地子民感念,便向學宮舉薦他為修鹽之主。
他出生低微,卻無卑怯之色,市井之氣將他打磨成冷淡疏離的樣子,仿佛天生就是孤身一人。容弦身處高位,對孤獨感同身受,于是將學宮中備受尊崇的唐易派到修鹽,專門教導他讀書習字。唐易于秦時淵亦兄亦父,跟在他身邊一百年,兩人感情非比尋常。
容弦試圖回想起唐易的模樣,可不知為何,卻總是想不起來,別說他的模樣,就連他在學宮的日子自己忘得一干二凈。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醒來后秦時淵照常給他送飯,而后到院子中打掃,日子可為是極度無聊。至于書閣中的滿墻畫像,不是秦時淵畫的,無論是誰畫的都沒有意義。
忘卻煩心事后,容弦在午后打開修鹽仙府大門,剎那間,叫賣聲呼喊聲瞬間傳到耳中,抬頭望去,一排排攤販在叫賣,站在糖葫蘆面前的女孩蹦蹦跳跳,一旁買菜的老人慈愛的看著她
,來往的人群忙碌的尋找自己需要的物品,顯然一副熱鬧集市。
他嚇得合上了門,吵鬧聲戛然而止,訝異道,“怎么回事,集市就在外面,我為何……”
本是自小修行的人,徒然間失去靈力,而他竟然毫無察覺。
正準備再次打開門時,身后的人也恰好來到,還是那副打扮,藍衣黑袍,一手把門栓卡住,淡淡開口,“外面太吵,不能出去。”
“秦君,這是怎么回事。”
對方稍稍一楞,仿佛是沒聽見過如此冷漠的聲音,端正道,“陛下,如你所想,你的修為被我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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