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青城山。
這是趙西南兩天之內(nèi)第 n 次遇見那個女人。
女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六七歲,和他差不多大,可遠(yuǎn)遠(yuǎn)望去,卻是暮氣沈沈。
黑色沖鋒衣配黑色 legging,連口罩也是黑色的,反倒是露出的一雙眼睛,眼眸偏棕。
女人始終是獨自一人,一個人坐在露天咖啡廳端著杯美式發(fā)呆,一個人在山谷旁的餐廳吃完了整份的甲魚火鍋。
此時雖值周末,但因是旅游淡季,游客很少,所以趙西南沒費勁兒便記住了她,只是沒想到,今天剛一出門,又遇見了她。
趙西南是拖家?guī)Э趤砺糜蔚模纱蠹覅s有著不同的生物鐘。
父母和家婆睡眠少,早早便動身向山上出發(fā)了,他和十四歲的弟弟趙東方,則是日上三竿才勉強(qiáng)睜眼。
兩人潦草的吃完早餐,趙西南說要坐纜車,趙東方則想要徒步登頂。
“你精力這么旺盛喔,那回去我多送你幾套卷子。”
“霸道!專制!”
兩人僵持不下,趙東方干脆賴在原地不動,也是在這期間,趙西南眼尖的再次瞄見那女人。
她照舊是著一身黑,背著個不大的背包,然后步履輕盈的經(jīng)過纜車的檢票口,朝著山上進(jìn)發(fā)了。
“那個……”趙西南喉頭莫名頓住,停了半秒后,他揮手招過趙東方,“行吧,我們步行上去。”
“真的?”趙東方狐疑著,目光敏銳地捕捉到趙西南的不對勁兒,“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
“你是在看那個姐姐嗎?”趙東方也有註意到了那個女人,同時更註意到哥哥對她的關(guān)註。
“……”
“你是想跟她搭訕嗎?”
“……”
面對趙東方的人小鬼大,趙西南沈默以對,只斜眼看他,意為快些走,不走就要遭打。
趙東方反倒學(xué)深沈做無奈狀,同時還說:“你怎么這么不長記性?漂亮女人是老虎啊,敢自己上山的女人更是老虎中老虎!況且你根本搞不定任何女人。”
趙西南感覺被療愈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忍無可忍一腳踹去。
“你踢我?我不爬山了,我要坐纜車,我還要……”
趙東方話還沒說完,便被趙西南拎起衣領(lǐng),提溜著往前進(jìn),他掙扎了兩下,扯開嗓子喊:“哎!前面的那個漂亮姐姐……”
“武則天倪克斯神諭。”
“程咬金活力突擊。”
趙東方獅子大開口往上加碼,趙西南猶豫了下,看著女人就要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終于答應(yīng)割肉。
前面,相其言隱約聽見身后的嘈雜聲,停住腳步往后望了望,看見了山腳下一大一小兩個似在爭論的男人,沒有在意。
前些天,趙東方暗戀的同班女生發(fā)了和父母登頂青城山的朋友圈,因此他才有此興致,想著可以借此和對方多找?guī)拙湓捳f。
不想走在前頭的那女人個子高,步子寬,更甚她似不會累一般。山間的路盤錯著,有的窄,有的陡,并不好走,而她走了半個小時,也不見有停歇的意思,體力好到讓人懷疑她 ai 機(jī)器人。
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趙西南和趙東方,兄弟兩人的雙腿已有些打顫,只能佝僂著背,好降低重心保持平衡。
“哥……”趙東方開口,只覺呼吸困難。
“干……嘛?”趙西南也是上氣不接下氣。
“我們歇歇吧。”
“不是你要爬山的嗎?”
“那也不是這種爬法呀,這不是要命嗎?”
趙東方說完,先停下了腳步,頓了頓后,干脆坐在了臺階上。
趙西南往上躍了兩步,也暫停了下來,他目光深沈的盯著前面那個女人,見她似光標(biāo)向著山間濃霧移動,驀地想起前些天看到的一則女游客在泰山跳崖自殺的新聞,不由喃喃:“是喔,哪有這么爬山的。”
“你說什么?”趙東方?jīng)]聽清。
趙西南不預(yù)備再跟他多說,深吸了一口氣,又邁開了步子。
“你慢慢往上爬吧,我們山頂匯合。”他背過身子的同時又囑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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