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笑著走過去，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笑說，“爺爺，寶寶沒事兒，醫生說健康得很。倒是爺爺，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放心，爺爺也沒事兒，沒看到我的小曾孫，怎么都不會瞑目的。”老人家笑起來滿臉皺紋，齊悅忽然覺得這個老人真的很老了。當年沐灝宸帶她回家見家長，她還覺得這個老人很是意氣風發，短短的三年，又或者此刻的心境讓她覺得，生命是那樣脆弱。
“阿宸，你去幫爺爺買些水果，我忽然很想吃蘋果。”老人家用這樣拙劣的借口把沐灝宸趕走。
他看著此生最愛的兩個人，終是一句話也沒說，垂著頭走出了病房。
“爺爺，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齊悅看了看病房裏擺滿的這些水果籃，裏頭的蘋果又紅又圓的，忍不住想笑。
老爺子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沈重的聲音說著，“齊丫頭，阿宸這臭小子讓你受苦了，這次他也真的知錯了，你走了以后，我關了他禁閉，臭小子在裏頭沒吵也沒鬧，很認真的沈思，爺爺是看著他長大的，這輩子沒見過他對什么那么上心，唯獨對你，那是真上心啊，所以當年他父母阻止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爺爺才會做主讓你們結婚，爺爺知道這臭小子這輩子肯定就非你不娶了。發生了現在這種事，我們誰都很難過，那天我關他禁閉的時候，那小子跟我說，‘爺爺，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活該’，這個孫子我幾乎是親手將他撫養大的，以前無論他爸怎么打他，從不見他妥協過，更別說掉眼淚了，可是你走的那天他哭了，哭著說他后悔了……”
老爺子頓了頓，深陷的眼眶此刻盈滿了淚水。
“齊丫頭，就當爺爺求你了，我們一起把這一頁翻過去好不好？再給阿宸一個機會，爺爺相信他一定會加倍的愛你和孩子。”
齊悅深深低著頭，一滴眼淚從眼角低落到手背。
“爺爺，我愛他，超過愛我自己，我甚至可以為他付出我的生命。我高中時候認識他，那時候雖然沒有在一起，可是心已經在他身上，那時候我身邊也有許多追求者，我也想過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我是不是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可后來我依舊沒說服自己的心。和他在一起那些年，我從來沒有變過心。那時候，他爸爸媽媽極力反對我們，我爸媽也在反對，在雙重壓力下我跟他說了分手，那段時間我覺得整個人生都是灰色的。之后沐灝宸不斷換女朋友，校園裏總能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熱的身影，我心痛得要死，有一次看到他和我們系的一個同學在校門口接吻，我明知道他是故意氣我，我還是嫉妒得發瘋，那天晚上我在家吞了安眠藥自殺，是我媽媽發現的及時才挽回了一命，之后媽媽也沒有那么反對我們了。”
說到這裏齊悅的眼淚早已洶涌，病房外面的男人也紅了眼眶，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老爺子也相當的意外，問道，“阿宸知道這事嗎？”
齊悅搖頭，“我怎么可能讓他知道，知道了得多內疚？”
“傻孩子！”
老爺子拿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
“爺爺，我愛他遠遠超過你們的想象，可是你知道嗎，愛得越深，我越沒辦法原諒他，如果沒有肚子裏這個孩子，我也許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傻孩子，不能說這種話。”老爺子喝住她。
齊悅淡淡的笑了，“爺爺，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懷了孩子，我的生命不重要，可我會對孩子負責。”
“說了這么多，你還是想告訴爺爺你沒辦法跟阿宸在一起是嗎？”老爺子難以抑制的心痛，“齊丫頭，不試試你怎么知道無法原諒他，你那么愛他，離了他生活還有什么意義？”
“爺爺，對不起，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天齊悅在老爺子病房哭紅了雙眼，這些天她努力不去回憶他們之間的點滴，此刻回想起來，十年的時間，原來彼此早已融入對方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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