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草合同，你不能如法炮制上次波蘭的做法。”

“難道就和他從此成為朋友嗎？”路德維希瞪大了眼睛，“他可是想要殺死你的可怕敵人啊！”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和他做朋友了？”基爾伯特皺眉從弟弟懷裏支起身體，一副教育小朋友的樣子，“當年他開的那一槍本大爺記性再差也不會忘記，如果可能，我這輩子也不想和他有任何關系，但是奈何他是布拉金斯基集團的老大……”

基爾伯特停頓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他今天真是把這個月的嘆氣份額都用光了，“他是市場上為數不多可以和我們抗衡的對手之一，既然能有機會和這種公司進行合作，站在貝什米特公司總裁的立場上，我一定會同意的。如果我們將他逼得太緊，他不得不和我撕破臉，那么到時候就是公司之間的矛盾。阿西，在商言商，我們必須強迫自己不要帶入太多個人的感情。”

路德維希沈默不語，他知道基爾伯特是對的，但他的內心仍然充斥恐懼和不安。基爾伯特似乎看出來他的情緒，溫和地笑了笑，“人這一輩子能夠為所欲為的時候很少，在學校裏還能勉強，踏入社會以后卻不行。我們不能想和誰要好就和誰要好，想和誰絕交就和誰絕交，世界很小，難保哪天就遇到了非得和仇人合作的時候，比如現在。阿西，我們是商人，在工作中最要緊的就是賺錢，沒必要和錢過不去。”

“哥哥，你愛過他嗎？”路德維希突然輕輕地問。

“我沒有愛過任何人，除了你。”基爾伯特認真地與他對視，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曾愛過誰，就不會一直單身到現在。”

“可你以前在大學裏……”路德維希想到他曾經在倫敦那些年，不由得有些醋意，“你那時候不是天天和別人談情說愛嗎？”

“那都是為了老爹，”基爾伯特大笑一聲，又覺得自己太大言不慚，補充了一句，“當然啦，我年輕時候貪玩也有一點影響。不過我進大學前就知道老爹在倫敦的工作并不順利，當地有不少自己的品牌，我們很難介入。大二的時候，我們在利物浦的第二家分公司也開設了，如果沒有當地的人脈，我們根本沒法在英格蘭扎根。”

“所以你找的那些人都是為了生意？”路德維希多年來一直糾結于他哥曾經紙醉金迷的生活，如今聽基爾伯特這么一說，他的心情舒暢得不得了。

“那當然，你看我交的那些男女朋友，哪個不是權貴或者富商的孩子，不然我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干什么？”基爾伯特不雅觀地白了他一眼，“我的品味可是很高雅的，否則你以為我怎么到現在還沒給你帶回來一個嫂子。”

“可你那時候玩得也太過分了，父親在家裏每次聽到倫敦分公司的人給他的匯報，他就在飯桌上罵你一頓。”路德維希回想高中那些年在家裏聽到的老爹罵街，忍不住笑起來，“他一開始還沒想讓你參軍呢，是你的表現讓他覺得你不靠譜。”

“本大爺就知道畢業了回來沒有好日子過，所以才在倫敦瘋狂一把啊。”基爾伯特捶胸頓足，似乎還在感慨當年沒有多玩幾個妹子，“感謝在倫敦的那四年，讓我看盡風雨，經歷過各種感情，見識到各種人，讓我明白我真正喜歡的和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那伊萬對你好么？”路德維希又重提了這個話題。

“談不上好壞。在軍隊裏大家都是隊友，其他人和我也都不錯。因為我們的家族都是行業裏巨頭，又在訓練基地就認識了，所以難免和他多聊聊。我們倆當時都有一份戒備，反倒沒說過什么敏感的話題。他在家裏是庶子，上頭壓著好幾個長輩和兄弟，老實說也是個挺可憐的人。”基爾伯特把玩著弟弟寬厚的大手，語氣平淡，“他表白過很多次，我也拒絕了很多次。伊萬不明白什么是愛，他只知道掠奪和占有。”

“那如果他改邪歸正……”路德維希小心翼翼地問。

“阿西，你在把我推給你的情敵嗎？”基爾伯特斜睨著他說，“我有太多機會能和他在一起，但我沒有，這還不夠說明我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他嗎？”

“你恨他嗎？”

“一開始恨，當我在病房裏醒來，我以為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站起來，那時候的身體很疼。我恨他的愚蠢，恨他的沖動，恨他把我的人生毀了。”基爾伯特說到這些時，路德維希又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他們擁抱在一起，“但后來變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對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滿感激。我原本做好了不能自理的準備，卻繼承了老爹的公司，自認為到現在為止打理得還不錯；我原以為我會獨身一人，卻收獲了你。我確實喜歡算計，但那也只是因為我的工作需要，回到家裏卻有溫馨和快樂，相比伊萬，我很幸福了。我不是圣母，所以不會原諒他對我的傷害，但我也沒那么恨他了，那些恨變成了不在乎。尤其是這次見過他以后，我似乎沒那么強烈的恨意，只是覺得如果他對我有利，我就利用，他對我沒用，我就不理。”

“我一向很聽你的，哥哥，這次也一樣，即使我很恨他，即使我很想做回路德維希，但在過去的那個月中我還是一絲不茍地做著貝什米特副總裁該做的事。”路德維希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沙啞，“我會繼續跟進這個項目，確保年底前能夠成功完成。但你不能插手，所有的會議和郵件都必須由我來負責，我不能看著你和他心平氣和地打交道，那會讓我想到他曾經的瘋狂，會讓我要砍斷他的手。”

“我答應你。”基爾伯特起身去廚房給自己拿出一罐啤酒，扣開易拉罐倚著廚房門喝了一口看向客廳裏還呆坐在沙發上的弟弟，“我說過，我的任務就是將你培養成比我還要厲害的大商人，然后我就可以退休了。”

路德維希看著笑得一臉風情萬種，至少在他眼裏是絕代風華的兄長。那被冰啤酒浸濕的豐潤紅唇在說話的時候一張一翕，看得他胯下被一陣熱流劃過，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神飄忽著看向桌上的那個裝著矢車菊的花瓶。再次轉頭看去，正好看到他哥仰頭又是一口啤酒，上唇被酒花白沫染上一層，正伸著舌頭舔去，小小舌尖露出一些，路德維希再也忍不住。

他起身一個箭步上前，長臂一伸將基爾伯特攬進懷裏，一手扣著他后腦，另一手輕松地將年長者手裏的啤酒罐抽走放在一邊，低頭吻住基爾伯特令人著迷的嘴唇，基爾伯特眼裏含著笑，微微閉眼張嘴讓他弟弟充滿侵略性的舌頭探進來。路德維希將他抱起快速回到客廳，兩人雙雙倒進沙發，路德維希將他壓在身下，手掌扣在他胯下不斷揉搓，感受腿間原本柔軟的一坨在手中越來越硬，基爾伯特甚至也激動起來，伸手就要解開路德維希的門襟拉鏈。

突然，路德維希將他放開，雙方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氣，基爾伯特的嘴唇被唾液弄得紅腫，路德維希的反而好一些，他們眼中還帶著無法掩藏的欲望，基爾伯特似乎想上前繼續，但路德維希卻一把抱緊他不再有任何動作。

“你什么意思？”基爾伯特危險地瞇起了眼，他不明白弟弟為什么能在這種關頭突然停下來，幾個不好的念頭劃過腦中，他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在擔心什么？”

他發誓如果他弟弟敢說在乎他大學時代的荒淫無度，他會把他弟弟拎到后院好好揍一頓，但路德維希只是壓抑著苦悶的情欲說，“還不到時候，我還沒有做完必須做的事。”

“操你的，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哼哼唧唧？你是不是不會做？”基爾伯特被激怒了，他像一頭小獅子一樣發怒起來，“是你說你想和我做愛才成為戀人的，現在算什么，我們已經成為戀人那么久了，你卻從來沒有做過！”

“噓，噓，哥哥，我愛你，我發誓我愛你，正因為這樣，我要做的不是隨隨便便在沙發上和你來一發。”路德維希寬厚的大掌一下下地撫摸著小獅子毛茸茸的后腦勺，額頭相抵溫柔地安撫，“相信我，交給我處理，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相信我好嗎？”

“……犯規！”基爾伯特在他懷裏被一下下地撫摸，耳邊一聲聲低沈的“相信我”讓他原本躁動的內心慢慢平靜下來，他不甘心地嘀咕一聲，腦袋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耳邊隔著弟弟的胸腔聽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讓他倍感安心。

基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