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步步緊逼的戰爭

這個突破點失敗后，錢岳陽只能從另一個突破點入手，鋒利問道：“薄先生，在視頻中，何祖平回憶了很多和你的童年往事，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故意說不記得？”

薄啟良經過和他一輪又一輪的‘對戰’，已經修煉成‘精’，回憶著當時自己的回答，緩緩道：“都過了那么久，不記得了。”

錢岳陽冷笑，緊迫追問，“據我對你身邊的人了解，你的記性一直很好，你很多畫的主題，都是回憶往事，怎么唯獨忘了你和大哥的回憶？”

洛云裳坐在那兒，手輕輕放在桌上，聽于此，她原本輕彈的手一頓，有些驚訝，他竟然尋找這個突破口。

她看向薄啟良，如此仙風道骨，處變不驚的人，肯定擁有過人的聰慧，所以她相信，面對錢岳陽的故意刁難，他一定能靈活應對。

“我之前說過，我和大哥的關系很好，回憶越多，傷感更甚，所以我選擇忘記難道有錯？人總要往前看，大哥過世30年，一個30年不存在的人，我都這把年紀了，不記得那些事情，難道不正常嗎？”

他的平靜，令錢岳陽不甘，故意用犀利的言辭刺激他，“你說謊，你根本就沒有忘，你只是隱瞞事實，你好好看看，這是你的親兄弟，你忍心他被推入牢獄嗎？你忘了你們以前的種種嗎？難道你也要想薄靳斯那樣，做一個不仁不義的人？”

洛云裳正想站起來提出反對，薄啟良眸色清冷，看著他波瀾不驚回應，“錢律師，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沒有拿出實際證據之前，請不要亂說話，正如審判長所說，這是一個正義的法庭，自有公正為他平覆。”

“都已經死了30年的人，怎么可能死而覆生，荒謬！”薄啟良搖頭，語氣肯定，做了最后的總結。

錢岳陽的神色，由白轉青，果然，薄家一個個都不是軟柿子。

洛云裳勾起清淺的笑，姜還是老的辣，錢岳陽是不會在薄啟良身上撈到任何好處。

面對薄啟良，錢岳陽能問的問題都已經問完了，但并沒有占到任何好處的他，決定放棄這個證人，選擇最弱的薄夫人下手。

“審判長，我請求江玉燕女士出庭做供。”錢岳陽看向聽審席上的薄夫人，眼底勾動著幽芒。

洛云裳卻給她投了一記放心的眼神，就連薄靳斯，也看向母親，給她鼓勵作氣。

審判長批準了他的申請，點頭。

在庭警的帶領下，薄夫人面容寡淡，淡定自若來到證人席上，當接到何祖平的目光時，她暗下甩了個白眼，向他示威，‘你可別以為，我會怕了你。’

看著她得意的眉梢，何祖平氣得快噴出一口老血，這個女人，看她一會兒還怎么得瑟！

當錢岳陽面對薄夫人時，面容異常嚴肅，言辭特別苛刻，但他的策略，還是先由淺深入，“江玉燕女士，你和薄啟恒先生結婚一年多，還孕育了一個孩子，你對他有感情嗎？”

聽到他的提問，薄夫人松了口氣，這些都是洛云裳擬出來的提綱之中的問題，她淡定回應，“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我丈夫，當然有感情。”

錢岳陽諷刺一笑，步步相逼，“但為什么何祖平出現時，你一口咬定，他不是薄啟恒，口口聲聲說他是騙子？”

“因為我丈夫在30年前就死了，我身為妻子，親眼目睹他的尸首，就連骨灰都是我親自送去墳前的，是不是我丈夫，難道我這個做妻子的還不清楚嗎？”薄夫人按照洛云裳給出的答案，完整回答了一遍。

“據我所知，何祖平不止一次找你，他連續找了你那么多次，一度視他為騙子的你，為什么遲遲不報警？”

薄夫人優雅一笑，“我兒子在淮城有頭有臉，想來騙我們亂認親戚的人這么多，難道我每個都要報警嗎？”

她的回答，令錢岳陽有些驚訝，又問道：“視頻中，你兒子說給了何祖平先生一筆錢，到底給了多少錢？”

“500萬。”

錢岳陽找到該有的節奏，銳眸透出一絲冷光，犀利逼問：“這已經是一筆不少的金額，既然你們說他是騙子，為什么要給他錢？你們這么做，不是自相矛盾嗎？還是說你們想用錢，掩蓋事實真相？”

他故意一連拋出幾個問題，目的就想‘打’薄夫人一個措手不及，讓她招架不住，從而攻破她的心理防線，但他算漏了一步，洛云裳早就把他的問題，提前擬成綱。

薄夫人依舊對答如流，“何祖平多番糾纏，又長得和我丈夫有幾分相似，我們才可憐他，想幫幫他，也算是積德行善，從來就沒想掩蓋什么。”

“我兒子每年都做很多慈善，樊川地震時捐了3個億修建學校，去年還成立了弘德基金會幫助殘疾兒童，熱心助人難道還有錯？”

錢岳陽對于她天衣無縫的回答，愈發疑惑，這個愚蠢的小老太，怎么會回答得如此精妙？他不禁看了眼洛云裳，當感受到她鋒利嘲笑的目光時，他明白了。

心中警鈴大作，他絕對不能繼續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應急能力極強的錢岳陽，決定改變思路，很快，臉上有恢覆了滿滿地自信，看向薄夫人時，眼裏多了些嘲弄，“江玉燕女士，這些年你獨自帶著孩子沒有改嫁，而薄啟良先生也在早年離異，妻子帶著女兒去了國外，怎么會那么巧合，這其中是不是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洛云裳眼神一凜，皺起了眉，薄靳斯俊臉出現了慍怒。

薄夫人沒料到他會鉆這些縫子，有點生氣了，神色一冷，道：“你別胡說八道。”

錢岳陽狡詐瞇了瞇眼睛，展開自己的聯想，陰陽怪氣道：“你們瓜田李下，難保不互生情愫，就算有也可以理解……”

洛云裳不等他說完，馬上站起來，氣勢浩蕩揚聲，“審判長，我反對控方律師，以假設猜測，沒有任何實際證據誣蔑證人。”

錢岳陽回頭，瞪了洛云裳一眼，這女人反應夠快。

剛正不阿的審判長，也覺得他過格了，提出警告，“控方律師，請註意你的言辭。”

錢岳陽只能側面繼續這個提問，“江玉燕女士，你這些年來有沒有想過改嫁，或者有其他喜歡的男人？”

他目光緊緊對著薄夫人，如黑洞洞的槍口，試圖把她逼入絕境，但經過洛云裳訓練的薄夫人，還真多了幾分膽色，如實道：“沒有！”

錢岳陽輕蔑一笑，“作為一個正常女人肯定有七情六欲，哪怕圣人也難逃情關，你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難道就沒有想過得到男人的疼愛嗎？”

薄夫人垂于褲縫的手，松了又緊，耳際回蕩起洛云裳之前的忠告，看了眼洛云裳，她炯炯的眼神滾動著熱燙的鼓勵。

有洛云裳這個精神支柱，薄夫人信心大震，迅速作出回應，“我是個傳統的婦人，古禮教的貞潔道德觀，一心只向于一夫，我嫁給薄啟恒，這一輩子我都是他的妻子，無關于生死，你為什么會有這種粗俗的觀念，我不給予評價，但我江玉燕，堂堂正正做人，不會走偏路，丈夫生前對我這么好，我已經知足了。另外，以我丈夫的作風，他絕對不會出軌，那還是我的懷孕期，更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薄夫人的回答算不上完美，但也足夠感天動地，最起碼這就是傳統思想下的婦女觀。

錢岳陽很欣賞她的回答，既然她這么鎮定，那就別怪他使陰招。

他再次拿出3張照片，讓助理傳給審判長后，他拿起1號照片，對薄夫人提問道：“江玉燕女士，你認識照片上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