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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29章天有異象成興替】1（1 / 2）

第29章天有異象成興替】1

蕭江沅定定地看了李隆基一眼，仿佛根本沒聽見一樣，徑自淡然轉(zhuǎn)身，開始收拾起紛亂的茶具。

見蕭江沅是這個反應(yīng)，李隆基心頭一窒：“……我沒同你說笑。”頓了頓，又道，“我是認(rèn)真的。”

蕭江沅動作不過一頓，還是什么都沒說。

李隆基忽覺一陣煩躁與慍怒，幾步邁到蕭江沅面前，一把將她面前的茶盤往地上一拂。端午之前，地上才剛剛撤了地衣，露出了底下光亮照人的地磚，此時茶具叮當(dāng)落在其上，霎時碎得到處都是，只剩蕭江沅手中的那只茶杯還完好無損。

“你以為我是運(yùn)籌帷幄，故意這么說的？這騙騙五郎和表弟也就罷了，你不會也上當(dāng)了吧？”李隆基頗自嘲地一笑，攤開雙手，“你看我現(xiàn)在還有什么？威望？時過境遷誰還記得什么？！支持？現(xiàn)在政事堂為誰所把控，阿耶的心思又向著誰？！我什么都沒有了，我連自己這條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這就是你選擇的明主？”

一聲清脆的碎響突然出現(xiàn)在蕭江沅的手中。

“啪嗒、啪嗒。”不一會兒，地上便落紅一片。

李隆基定定地看著蕭江沅鮮血淋漓、掌中滿是碎瓷猶在緊握著的手，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剛一蹲下，便伸手去抓蕭江沅的手，卻被她輕輕躲開。

蕭江沅的聲音卻十分輕描淡寫：“我若背叛了自己的忠誠，有如此杯。”

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重重地撞了下李隆基的心。

“可是……我想你活下去啊。”李隆基聲音微啞，唇邊扯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大哥與我不同，會得到阿耶絕對的支持，姑母來日若是想對付他，恐怕費(fèi)盡力氣也是不成。大哥為人我信得過，但很多事，即便身在皇位也是身不由己，我的結(jié)局會從被廢那一刻開始就註定，誰也更改不了。你的能力和為人，大哥都是清楚的，他必會護(hù)你周全，而你也該選擇下一位明主了——來人，送來些金瘡藥和紗……”

“不必了。”蕭江沅揚(yáng)聲攔道，默了默，斂去了所有微笑，“為什么你們兩個人都想替我做決定？”

李隆基當(dāng)然知道，蕭江沅所說的另一個人是誰。

蕭江沅低眸看著掌中的鮮血，像在觀賞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聲音卻仍是平平淡淡的：“大圣天后曾經(jīng)讓我在阿郎和宋王之間做選擇，選出的那一位便是繼她之后，我的下一任明主。我雖然最終選擇了阿郎，當(dāng)時卻并沒有聽她的，直到她去后，才確定是你。現(xiàn)如今，你竟和她一樣著急，卻連選擇都不給我了。”

輕嘆了一聲，蕭江沅接著道：“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阿郎難道要奴婢學(xué)虞姬，以自刎明志，才可明白奴婢心意么？”

見李隆基楞楞地不說話，蕭江沅自腰間荷包之中取出一塊玉佩，呈了上來：“既然如此，這塊玉佩，還請阿郎收回。”

那塊玉佩乃是十分溫潤的白玉，呈彎月型，李隆基再熟悉不過。

見蕭江沅右手腕還帶著那條已經(jīng)有些褪色的長命縷，李隆基咬咬牙，伸手便將彎月玉佩拿了回來。

這回輪到蕭江沅楞住了，便聽李隆基道：“你無需自刎，但我亦不想再留你。明日一早，你便到大哥那裏去吧。”說完便背過身，不再看她，頓了頓又道，“別忘了治傷。”

一手流血不止，一手空空如也，蕭江沅已經(jīng)感覺不到掌心的痛楚了。她緩緩站起身，腰背依然挺直。她楞楞地看著李隆基的背影，思緒一瞬間飛回了掖庭宮大火的那晚。

她和他緊緊相偎在一起，那是他們距離最近的時刻，也是她第一次正視自己的所有。

可現(xiàn)在，他把她推遠(yuǎn)了，為了讓她活下來，因?yàn)樗赡苷娴囊媾R絕境了。

她卻不想再像當(dāng)年錯過大圣天后最后的日子以及訣別一樣，再錯過他了。

沈默了許久，她堅(jiān)定目光轉(zhuǎn)身，離開了麗正殿。

直到夜幕降臨，李隆基才按捺不住，心煩意亂地踢開了麗正殿的門，拿著小宦官拿來的金瘡藥和紗布，往蕭江沅的處所而去。

結(jié)果……她竟然不在？

她不會扭頭就出宮去找大哥了吧？李隆基正腹誹著，便聽小宦官道：“蕭內(nèi)侍回內(nèi)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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