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瞞不過謝澄安
刺客掙扎著，嚷嚷著：“要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變成麻子臉！還我的臉！我要殺了你！”
陸青聽不下去，塞住了那個人的嘴。
試驗都是自愿參與的，總有人一腔熱血，愿做先鋒，尤其是他們這種效忠于朝廷的兵，沒有人強迫他們。
有死亡的，也有根本沒有感染上、在確認他們會不會再次感染的過程中，不幸死亡的，有輕癥，也有重癥。
天花引起的紅疹在結痂脫落以后，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重癥患者尤甚，確實影響容貌。
可能出現的癥狀和后遺癥，在試驗之前，跟他們說得一清二楚。
他不參與實驗就一定不會感染天花嗎？就一定不會染上爆性天花而喪命嗎？這種可能，永遠無法得到驗證了。
謝澄安不想做無意義地重覆，也不想以拯救了更多人的性命的事實，道德綁架對方。
可是他也有一點委屈，剛才那一箭把他嚇壞了，所以他并不想跟對方道歉，只按部就班地給蕭明允手上的傷口消毒、止血、包扎。
陸青：“是我們沒有做好心理疏導，讓小大夫和蕭二公子受驚了。”
臨安府的接種工作是完成了，但是他們還要清理宅子，還要安撫百姓，后續經濟覆蘇的事，也得他們操心。
蕭明允一行離開府城都好幾天了，陸青才發現隊裏少了一個人。
不管他不告而別的原因是什么，都得把他追回來，在籍的兵怎么可以擅自行動呢？
一路馬不停蹄，但是他還得打聽，還得搜查，所以陸青比蕭明允晚一步趕到南陽縣。
蕭明允掐著喉嚨，把刺客拎了起來，他直勾勾地盯著刺客的眼睛，這個人襲擊謝澄安，不是因為毀容。
他說話的時候，蕭明允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他是趙昂的人，那番話，是趙昂臨時編來應付場面的。
“消息和天花，都是你散布的，對吧。”
極速恢覆的理智，打敗了一閃而過的沖動，蕭明允忍了忍，沒有問。
陸青：“蕭二公子手下留情！此人還要帶回去給永安王交差，永安王定會嚴審此人，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案。”
蕭明允：“最好是。”看起來，他動手只是因為對方襲擊了謝澄安。
為了防止刺客在半路上逃跑，陸青向南陽縣的縣衙借了鐐銬和囚車。
陸青：“蕭二公子，謝小大夫，請恕陸青公務在身，不能相送。”
蕭明允：“告訴永安王，讓他調查降頭師的時候，務必謹慎。”
蕭明允的內心實在糾結，他不想在自己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以前，再次牽扯到皇權斗爭裏，那樣的話，他沒有把握能夠保全他的家人。
所以他不想告訴趙昇，他的逃兵，襲擊謝澄安的刺客，其實是趙昂的人，因為從刺客的表現裏，根本看不出來。
他也沒有問，因為問出來，趙昂也不會承認，反而會暴露蕭明允會修行這個事實，讓對方知道的太多，只會對自己不利。
但如果天花與趙昂有關，同時又與降頭師有關，那么降頭師就很有可能跟趙昂有牽扯，也就是跟修真界的那位通緝犯有牽扯，所以蕭明允提醒趙昇務必謹慎。
天花一事，趙昂自始至終都避之不及，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截殺謝澄安？因為謝澄安幫永安王立了功？不，這太蠢了。
懸賞令是皇帝下的，歷朝歷代，就沒有哪位皇帝不想徹底解決天花，謝澄安是皇帝的功臣，誰對謝澄安不利，誰就是在打皇帝的臉。
“會不會是因為，天花是，”吉祥伸出三根手指頭：“散布的，少郎君解決了天花，所以他不高興了，就想殺人洩憤？”
蕭明允：……
蕭·不愿意承認·明允：“你比個三是什么意思？”
謝澄安：“從賞金獵人到如意，再到剛才的刺客，你真的以為，我什么都看不出來嗎？”
蕭明允會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人會，也不奇怪。
蕭·趕緊找補·明允：“我是怕你擔心，所以就、”
謝·不想理他·澄安：“如果天花是他散布的，他殺我，是因為我解決了天花，這根本不合邏輯。”
“沒有人想當一位沒有百姓的皇帝，對吧？他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會對百姓下手。”
“那是為什么呢？他對我從來都沒有興趣，如意都沒把我當回事，他不會也喜歡你吧？”
蕭明允：“絕對沒有，他只喜歡皇位。”
試驗過程中出現意外，還說得過去，但是現在，試驗已經成功了，謝澄安的名字，皇帝已經知道了。
就算是喜歡蕭明允，他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的，參考趙昇，謝澄安那樣說，只是在打趣蕭明允而已。
吉祥：“如果天花不是他散布的，那他有什么理由截殺少郎君？”
謝澄安：“這件事誰得利最多？損失最小？”
吉祥：“降頭師。”
謝澄安：“所以這件事一定跟降頭師有關。”
“從蔓延的速度來看，這場天花肯定是有人刻意傳播的，這個人不是任何一位皇子，那有沒有可能是降頭師？”
“消息和天花都是降頭師傳播的，天花越是兇險，百姓就越是恐慌，就越能提高他的威望。”
“他成功地預測了一場自己制造的瘟疫，根本不是為了救人。”
吉祥：“讓這么多百姓丟了性命，足以說明他不是什么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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