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的心思
門關上以后，整個寢宮就變得極為安靜，仿佛一個人都沒有，清冷孤寂，光線被擋在外頭，偌大的地方就變得相當昏暗，采光并不好，分不清白天黑夜，顯得有些冷。
申敬蜷縮在角落里，絕望地望向龍chuang附近，他的視線只能捕捉到正坐在chuang上的人的身影，卻看不到對方的表qing，他心慌意亂，冷汗直下，可又有許多說不出口的話，道不盡的解釋，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清楚，偏偏寢宮過分的安靜讓他越來越不安，qing不自禁地喚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
陛下
等了很久，申敬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久的時間了，這才聽到一絲響動，卻是被褥摩擦的聲音，小皇帝裹了裹被子，倒頭睡下了。
沒有理會他。
申敬咬了咬牙，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小皇帝的chuang榻下，扶著地板不斷地磕頭，陛下陛下
他磕得頭暈眼花，這才聽見一聲輕微的嘆息，驚喜地抬頭去看時，慕容予繁依然用背對著他，你除了磕頭和叫陛下以外就不會點別的了嗎？
申敬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只要陛下還愿意和他說話，就表示事qing還有轉折的余地，至少小皇帝還肯拿他消遣。
哦，不對，你還會下毒chuang榻上的人語氣平平淡淡，不像是消遣，更像是陳述事實，不帶任何感qing。
申敬的心又給吊了起來，惴惴不安。
若是陛下打他罵他倒還好些，如今對他卻比對待陌生人還要冷漠，申敬的心qing復雜又絕望，他望著那個單薄的背影，兩行清淚滾落在他白白胖胖的臉頰上。
良久，申敬才聽到一聲嘆息，他怔怔地看著chuang榻上的人抱著被子坐起身，頭發散亂地披在身上，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申敬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哭得哽咽了。
心中最深最柔軟的一處被觸動，申敬不顧君臣禮儀便一頭扎到chuang沿處，雙手哆哆嗦嗦地巴在上面，像一條被拋棄了的小狗似的，眼淚汪汪，嘴唇gan裂發紫，艱難地叫了一聲：陛下
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小皇帝的笑聲。
申敬哭得更加洶涌了，陛下也不知是不是氣壞了，已經喜怒不分了，而且面無表qing的樣子，不像是個帝王，倒像個鬼魅了。
申敬哽咽著，最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和對小皇帝的憐惜，這才斷斷續續地解釋著，邊解釋邊哭，哪里有平日里波瀾不驚地為小皇帝伺候左右的樣子？
陛下！奴才、奴才不是有心要要害你他滾落的眼淚啪嗒啪嗒滴在chuang榻上，濡濕了被褥也渾然不知，陛下不知奴才前些日子跟在陛□邊看陛下受盡欺凌的樣子陛下每日必會作踐自己身子，或服毒，或自殘，或說到這里，他又是悲痛地哽咽了一下，奴才奴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恨不得讓陛下永不受人擺布羞ru，奴才便是下地獄，也值得了
原來，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還是慕容予繁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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