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這件事情上過社會版頭條新聞，起過一陣風波，影響算不上太大。”
蘇景年從蘇氏退位讓賢已久，公司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兒子蘇斌去處理，自己在老宅頤養天年。
他尤其喜歡蘇淺歡這個小孫女，逢人就說蘇淺歡如何如何聽話乖巧，懂事得讓人心疼。
車禍是很普通，也始料未及的一天。
蘇斌和妻子在公司忙得焦頭爛額，無暇顧及與女兒們約定好出去游玩，蘇景年本來是晚上從老宅過來吃飯，接到蘇淺歡的電話心疼，提前一步到蘇家，帶兩姐妹出門逛街。
中午吃飯的時間，蘇景年一個沒留神，姐妹倆消失在視線范圍里。等他找到的時候就見到蘇淺歡不管不顧地闖紅燈。
“在即將迎面撞上大卡車時，蘇景年沖出去替蘇淺歡擋下。卡車開得猛，剎車已經來不及，蘇景年幾乎是當場去世。”
葉知禮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擰眉道：“蘇淺歡為什么會闖紅燈？”
十四歲的人已經具備完好的知識儲備，除非腦子缺根弦，才會不要命地沖到車水馬龍的公路。
顧煜一怔：“或許是蘇淺歡見到了什么，覺得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葉知禮眉頭擰得愈來愈緊：“蘇長樂當時在哪兒？”
“不在現場，沒人知道在哪兒。”說著顧煜停頓一下，眉梢抬起，“你意思是蘇淺歡那會兒看到的是她姐？”
“你不是說蘇長樂也在當天走失？”
顧煜秒懂他的弦外之音，摸著下巴娓娓道來：“蘇淺歡之所以會激動到不顧自身安危闖出去，是有可能見到了消失的姐姐被人帶走，情急之下逼不得已的選擇。”
葉知禮垂目不語，默認顧煜說的話，過了會兒問：“有沒有報道更細節的東西？”
顧煜：“蘇斌很快就派人把這些新聞撤下去，對外宣稱老爺子在過馬路時突發惡疾導致的車禍，這件事情也就簡簡單單地揭了過去。”
葉知禮冷沉的一張臉諱莫如深，單手撐著下巴，手指無意識敲擊桌面，“蘇長樂的走失呢？”
顧煜愣怔住，還真不太了解蘇長樂為什么會走失，大概見到是小女孩，心起歹念就耍了點小手段哄騙，把人給帶走了？
葉知禮對蘇長樂還有印象，長了一張精明過度的臉，和單純搭不上邊，給他的直覺心機深沉。
“她那時候多少歲了？”
顧煜摁住額頭想了想：“大概十七八歲吧，我記得比蘇淺歡大上三四歲。”
頓住幾秒，顧煜品出話外音，十七八歲還是鐘鳴鼎食之家的大小姐，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能蠢到在公共場所能隨意因陌生人的幾句話就被騙得團團轉，還被人拐走？
這……
“你覺得事有蹊蹺？”
顧煜狠狠吸了一口煙，又吐出，青白煙霧把葉知禮的臉擋得模模糊糊，看不清表情，棱角分明的下頜若隱若現。
葉知禮保持緘默，凝神看向虛空中的某處，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思索，眉間的那抹川字愈發深刻。
顧煜想到學生時代的數學考試，遇到的最后一道函數大題，前面解答得有條不紊，而越是往下越復雜，理不清因果關系，推導不出答案時，他就是葉知禮這神情。
又有所不同，具體哪里不一樣他又形容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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