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禮的吻并不溫柔和煦,尤其到后面,愈發兇猛急切,頻頻咬她的嘴唇,似乎帶了泄憤的意味。
力道不小,唇角破了小小的豁口,細密的血絲往外滲。
蘇淺歡鼻腔被淡淡的血腥味纏繞,身體也在不動聲色地戰栗,出了一層黏膩的汗。
夜里的溫度不高,但托他的福,蘇淺歡腦子的溫度快要成一鍋熱粥,糊得發蒙。
余光往下,葉知禮也好不到哪里去,黑短發茬依在衣襟散開處,細細密密扎著滑/膩的肌膚,呼出的水汽氳出潮紅。
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卻比更進一步的動作讓人情/動。
葉知禮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簾,噙著笑意的眼一瞬不瞬看她,凸出的喉結上下滑動,“說話。”
蘇淺歡推了推男人堅實的肩膀,穩如泰山般紋絲不動。
看樣子是非要她說出個一二。
蘇淺歡心思靈活,手指觸上葉知禮的臉,指腹沿利落的側臉描摹,勾勒出立體的五官,摸到扎手的胡茬。
她不明就里:“原因?哪門子原因?你當我會讀心術,你一句話我就理解了?”
蘇淺歡就是這樣,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嘴,即便是身處被動局面,思想及行為受限,也能用一兩句話找回自己的場子,扭轉局勢。
像是自動開啟了防御機關,當他人想更深入她的領地,她便以一種輕慢的態度,各種打圓場,企圖蒙混過關。
所以常常給人吊兒郎當、不正經,把事不當回事的感覺,敷衍不走心。
蘇淺歡以前不這樣子,過去十多年的生活造就她的現在。打小就看多了蘇家的家庭倫理戲碼,每每都驚嘆蘇氏夫婦的貌合神離,分明是相看兩厭的人,卻也能做出百年好合的假模樣。比如上一秒可能在某某大型宴會場挽手秀恩愛,下一秒出門坐上車,就分頭找情人,也不吝嗇帶回家,玩的花樣層出不窮。
加之以前她有挨過毒打,有了社會層面的教做人。蘇淺歡便轉性,活得不像以前憋屈,把裝模作樣,假情假意這一套學了個十成十。
說不上到底是為了抵御傷害,還是偽裝已經成為本能,刻進了骨子里。
面對自己覺得應對不了的事情,便潛意識地將真情實感掩埋起來,表露出不討喜的模樣。
此時亦是,蘇淺歡當然清楚原因,也無比確定葉知禮喜歡她。但這種喜歡到哪種程度,經過今晚有了明晰的答案。
遠超她能控制的范圍,程度往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
蘇淺歡承認她對葉知禮也有喜歡的成分在,在寧城是一時興起,看上他的目的很明確,打一炮一拍兩散。
可是相處得越久,葉知禮身上的吸引力越強,像是磁鐵一般深深吸引。
二十七歲的葉知禮,說他成熟不假,有張過目不忘無比驚艷的臉,令人流連忘返的身材,更重要的是在這紛雜社會里,他過分正直不羈的品格,和他的人生閱歷摻和在一起,形成難以讓人抵抗的魅力。
這樣的魅力,只會在歲月的沉淀下越釀越香,輕輕嗅上一口便怦然心動。
而這樣的怦然心動蘇淺歡沒有過,感到陌生又心悸。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愈發不受控制,像是下了一整個季節的雨,常青藤忽然爬滿墻壁,爬進她灰蒙蒙的生活。
悄無聲息地帶來盎然生機,蘇淺歡還沒適應,條件反射地擋了回去。
這話說完,她自己咬了下舌頭的同時,余光注意著葉知禮的一舉一動。
葉知禮眉目不變,起身挺直了后脊,雙手撐在她臉頰兩側,溫熱呼吸撲灑在臉上。
荷爾蒙的味道縈繞鼻間,令人清醒又昏聵。
他薄唇微動:“那我說給你聽。”
蘇淺歡眼都不眨,胸腔里懸掛的心臟卻不聽使喚,如擂鼓,轟隆隆的聲音蓋過一切。
她咽了咽喉嚨:“太長不聽,簡明扼要點。”
葉知禮把蘇淺歡攬進自己懷里,大掌摁住她的脊背,聲音似哄,又像誘:“著急什么,你怕不是經常聽這些話。”
蘇淺歡覺得他在敗壞自己名聲,還胡說:“明明是你磨磨唧唧,無的放矢。”
葉知禮笑了下,雙手如鉗地摟住她,薄唇忽然親了口她的脖頸,“哦,你不著急,那你吞什么口水。”
頓了頓,他補充:“我說錯了,你那不是著急,是緊張。”
蘇淺歡:“……”頭皮發麻,被人戳穿的不自在感席卷全身。
想逃,葉知禮不讓,發狠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似嘆息,似得意:“終于讓我逮住一回。”
算不得是個太沒良心的。
蘇淺歡嘴硬,梗著脖子試圖拉回氣場,可甫一抬頭,葉知禮便垂首吻住她的唇,舔舐干凈唇角的血,舌頭游龍一般鉆進嘴里,勾住她的舌尖逗弄。
時間很短,淺嘗輒止,葉知禮薄削的唇挪到她耳畔,笑中帶痞:“自己想去。”
蘇淺歡懵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葉知禮說的“自己想去”指的什么,傻不愣登地看到他戲謔的眼神,登時醍醐灌頂。
葉知禮讓她自個兒想原因,找答案。
“……”
蘇淺歡吃了一頓啞巴虧,氣惱地瞪他,活潑生動的樣子透出小女人的可愛。
葉知禮忍俊不禁,松開她,徑直走進客廳。
肌理分明的肩背朝向陽臺,蘇淺歡若有所地盯著,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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