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晨,表妹夫今天好像嚇的不輕呢！”風揚把玩著手上的酒杯，仔細地看著對面低頭認真看著信件,且臉色沉靜的司傾晨說道。

“嗯！”司傾晨低頭看著手里的書信，低垂的雙眼,在聽到風揚的話后，一抹波光微微顫抖。

風揚見司傾晨的反應如此平淡,瞇了瞇眼睛，心思一轉。想到白天看到不停地干嘔、臉色白到發青的于是,放下手里把玩著的酒杯,揚了揚嘴角說道：“傾晨，今天表妹夫小臉蒼白模樣，還真的讓人不忍看下去呢~”說完眼神帶著某種不明意味地仔細看著對面的司傾晨。

司傾晨聽到風揚的話,柳眉輕蹙，紅唇抿起，腦海中閃過，白日里看到的那張緊張擔憂但又青白色的臉，心底抽痛，但臉色卻沒有辦法，將手上看完的信件折了起來，看也沒看一眼風揚。

只是，司傾晨剛才雖然是垂下眼簾，而眼底的擔憂與心痛的情緒也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給對面等待時機的風揚捕捉到了。

風揚，暗暗嘆口氣，看到此時臉色依然平靜，但紅唇緊抿的司傾晨。風揚又輕輕地嘆了口氣，斂起臉上被于是稱之為不正經的笑。認真地而嚴肅地看著司傾晨問道：“傾晨，你今天所做，意在為何？”白日里的事，對于來劫道的那些山匪，雖然那些不是真正的山匪，戰斗力和進攻方式也都如正規軍隊一般，甚至比一般的正規軍還要強上許多，但在司家直屬親兵面前，連她姨父身邊的那十來個親兵都不用出手，何況是她的這位表妹。

司傾晨放下手里的信件，抬頭往風揚看去，見她一臉正色，認真嚴肅的模樣，神情平靜的保持沉默。

從小到大，風揚自然是看出了司傾晨此時的沉默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卻忽視，假裝不明白她的意思，因為她這次不想轉移話題。風揚神色平靜地和司傾晨對望，好一會也沒有移開視線，語氣認真地說道：“傾晨，你這么做是想要安排些什么對吧！”

司傾晨見風揚不打算放棄這個問題，便率先移開自己的視線，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表姐，一直以來，我們都知道不管是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還是像現在這樣進京聽封也好，這些都在我們的預料之內。就連這次的遇劫，我們也早有預料。只是，于是她的出現，不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我們的感情也在是如此。”說道最后，司傾晨心底泛起一道苦澀的味道。

風揚挑挑眉，知道司傾晨不打算隱瞞，微微松口氣后，跟著語氣輕松地說道：“世事變幻無常，又怎么能讓我們步步都算到？況且不管是預料之內還是預料之外，這些事早在幾年前這個皇帝送你大將軍印的時候，我們不是已經想會這樣結果了嗎！至于于是的出現，正如師傅所言，只是緣到了而已！”

“嗯，很多事我們都預料到了，可于是的出現我們也預料過了，只是結果在我們的預料之外。”司傾晨說著想到某張熟悉的笑臉，唇角微微揚起。隨后又想起白天里面這張熟悉的笑臉沒了笑容變成蒼白如紙的模樣，想到她白著張臉難受地干嘔著卻又掙扎著想過來跟她解釋或者是安慰她的無力時的樣子，心不由地收緊狠狠地抽痛。剛揚起的笑容也跟著斂起，眼神微微閃動。

風揚看了看一會笑，一會又眼神哀傷的司傾晨，猶豫了一下，狠心繼續問道：“那么，傾晨今天是特地為了她才出手的對嗎！”

司傾晨垂下眼，掃過放在桌面上的唯一一本書，點點頭說道：“表姐，她的世界很純凈。”她不想因為她自己玷污了這份純凈，可又想要讓她看清自己另一個她從不知道的一面，即使是她無法接受！

風揚看著對面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語氣溫柔，但眼底卻滿是哀傷痛苦的司傾晨，重重地嘆口氣才問道：“為什么？”

從開始，她便懷疑于是的身世，即使她親口說她自己來自一個偏遠的村落的話，是真的。但以她和傾晨兩個親自組建和訓練出來探子，就算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們也一定能找到點蛛絲馬跡出來，可，迄今為止，查到的都是空白一片，好像她這個人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司傾晨臉色恢復平靜，想起某個人傻笑的樣子，嘴角向兩邊揚了揚，語調輕柔地說道：“她的家鄉和我們這里不一樣，她生長的地方沒有戰斗，沒有血腥。且如果她沒來到這里，她現在的生活應該比之如今更為自由也更為快樂幸福吧！”

“傾晨？”風揚微愣地看著司傾晨，現在的她，讓人看了心痛擔憂。

“我不想讓她經歷這些，但……”司傾晨說道這里，眼底滿是無奈與哀傷，頓了一會才說道：“可我卻是這樣的人……”說著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白皙的右手。

風揚又愣了下，看了看對面的司傾晨。從小到大都是那么淡然、喜怒不露神色；堅強自信的人，如今因為一個人，變成這樣。她開始有點不確定；有點后悔自己當初找上于是的決定。

風揚沒有再想更多，沉默了一會，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后，認真地問道：說道：“傾晨，你今天那么做就是為這個？”說完風揚不由地想起白日里于是的表現，忍不住再次嘆氣。以某個人對她表妹的感情和今天的表現來看，雖然是很狼狽，不過勉強還算是合格了。想到這里心中后悔的想法弱了幾分。

司傾晨沒有立刻回答，沉默著、獨自地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握緊。想到于是難受、蒼白的臉色，開始微微后悔自己當時決定，殷紅的唇瓣也因為回憶，慢慢泛白，臉上退了血色。

風揚看到司傾晨此時的摸樣，干咳幾聲安慰道：“其實，表妹夫今天的表現很不錯！”

司傾晨臉色蒼白地對著風揚淡淡一笑，輕聲應道：“嗯！”隨后，忍住心底的抽痛和想要沖出書房出去尋人的沖動，轉了個話題，松開不自覺中緊握成拳頭的手，將剛才收起的那個信件拿起來遞給風揚說道：“這是京都那邊傳來的消息。”

風揚不放心地看了眼司傾晨后，好一會才伸手將東西接過來，展開看了看后，隨手移到邊上的燭臺上點燃，然后放到邊上一個空置的茶杯里燒盡。眉梢輕挑一下，說道：“這樣不是正好嗎，竟然他們想要兵權，我們正好做個順水人情給他們就是了，省下我們一下手腳也好。”

“嗯！”司傾晨點了一頭。

風揚見司傾晨如此，想要換一個輕松點的話題，便勾起嘴角對著她笑了笑，拿起剛才放下的翡翠小酒杯轉動著，視線卻在桌面上放著的唯一一本書與司傾晨兩者之間來回的移動。臉上也換上平日里風雅迷人的笑容看著司傾晨問道：“傾晨，聽說你最近又開始翻看這些書了？”說完，眼神故意在桌面上的那本兵書上停留了好一會。她要是沒記錯的話，桌上的這本兵書，應該是她們初進師門時她們的師傅文居士教她們的第一門課六冊兵書中刺探敵情中的一冊。

“嗯！”司傾晨掃了眼桌面上的書，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冊書，我記得司傾晨你早就將里面的東西融會貫通，運用起來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吧~”風揚結合了下剛才談的事，再看了看桌面上的書，瞇起眼開始地猜測這兩者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