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的提議, 段爺爺沈默了片刻，還是回答說要“再考慮考慮”。
段天成知道, 自己父母老實了一輩子，雖然有養(yǎng)兒防老的想法, 卻總是擔心會麻煩別人, 不想成為兒女的負擔。
“爸, 早幾年我說讓你們搬過來和一塊兒住, 您說舍不得街坊鄰居，我想著也確實是這么回事兒，再加上您二老身體還行，兩個人相互扶持著也照顧得過來, 就沒再提。后來生意垮了，想提也沒這條件。現在好不容易咱家緩過勁來了, 我也沒什么別的奢望，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夠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的在一起。說句大不敬的話，您和媽還能活多少年？您難道就不想多見見我們嗎？”
說到動情之處, 段爸爸的聲音有些哽咽，段爺爺沒什么表情, 但是從他微微顫抖的手指能夠看出他內心的激動。
過了半晌，段爺爺故作輕松地說到：“行，我也不能攔著你盡孝不是？”
段爸爸聽了高興地咧開嘴, 段小樓等幾個小輩也樂呵呵的。
段家是段爺爺做主，所以搞定了爺爺就不怕奶奶會反對。不過新房才裝好沒多久，還要散散味, 所以計劃四月底再搬家。
一家人吃完團年飯，又陪著兩位老人聊了會兒天，因為段爺爺和段奶奶年紀大了，段家也沒有非要守歲的習慣，段爸爸便帶著老婆和孩子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有些冷，好不容易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段媽媽讓孩子們先去洗漱，然后打開電視，愿意守歲的可以繼續(xù)看會兒電視，想去睡覺的可以先去睡休息。
如果可以，段小樓最想選擇的是去他的實驗室待著，但是不用問也知道，他的這個提議絕不可能獲得讚成票。最后，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窩進沙發(fā)裏，陪著其他人一起看春晚。
電視裏的小品沒太大的笑點，好在一家人坐在一起本就圖個熱鬧。
正在段小樓想著要不要早點睡，明天好早點起來繼續(xù)做清潔用品的研究的時候，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段小樓掏出手機，來電顯示上寫著“紅蓮”兩個大字。
“餵？”段小樓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的。
那邊傳來陳焱略顯促狹的笑聲。
“怎么，過個年把你累成這樣？”
段家其他人見此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偷聽，段小樓似有所覺地將身體向沙發(fā)裏再次縮了縮，好像這樣會更有安全感一樣。
“沒，在看春節(jié)聯歡晚會呢。”
“哦，原來是因為不能做實驗所以沒有精神。”陳焱了然地說道。
“嗯。”段小樓大方地承認，“怎么想著打電話過來？年飯吃完了？”
“早吃完了，陳老爺子找我談了點事。”
“什么事？”陳焱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陳老爺子找他談事情，除非這件事和段家有關。
“他說一個叫張文雅的女人讓我和段家保持距離，他給對方的回覆是要考慮一下。潛臺詞是，如果我聽話，他能夠幫段家度過這個難關，如果我不聽話，他不但不會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還有可能會落井下石。”
“哦？那你怎么說？”段小樓問道。
“我克制住把陳家燒成灰的想法，然后拒絕了他。”陳焱聲音淡漠得就好像“燒成灰”這種想法不是他想出來的一樣。
段小樓哽了一下，說道：“殺人犯法。”
那邊的陳焱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一樣，哈哈笑了兩聲，語氣恢覆了輕松。
“我知道。我只是將這件事告訴你們，讓你們有所防備。其實我個人覺得那老頭現在是不會出手的，這不符合他利益最大化的想法。一來張文雅沒有求他，他無法從中獲得好處。二來他插手無利可圖，反倒便宜了那女人。所以他會靜觀其變，等待合適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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