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問。湯姆用腦袋指了指雕塑，哈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禁睜大了眼睛。這和以前不一樣了……他走近了一步，被他的父母和嬰兒的塑像所吸引。“薩拉查……”他輕聲呢喃。
湯姆沒有說話，他沒有打擾哈利……他似乎是在獨自沈思，眼中閃過陰暗的光。哈利又看了一會兒，用力地搖了搖頭，然后決定繼續走。他們要先去墓地。
閃亮的墓碑讓哈利的心沒有任何激烈的感情。他感覺空虛，他從來沒有如此實際地感到被剝奪，被掏空……現在他的父母因為伏地魔死去的事實離他更近了，在他面前毫不留情地當頭痛擊，讓他的心無助地隱隱作痛。過了很久，他才意識到自己無花可獻。一束玫瑰和百合被塞到他手裏，他嚇到了。猛地抬頭，他發現湯姆在看著他，神情莫測。
“謝謝。”他喃喃道，沙啞的聲音讓他感到一絲尷尬。他蹲下身子，將那些花兒放在墓碑前面，看著那平整排列的字母……他閉上了眼睛，感覺臉頰滑過一些滾燙似火的液體，灼燒著冰冷的皮膚。
“你哭了。”湯姆指出。哈利的眼睛因為修長的手指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的動作猛地睜開。湯姆正看著手上的淚珠，仿佛為之著迷。
“對。”哈利戒備地說道，“難道你沒有哭過嗎？”湯姆的視線從自己的指尖移到他的臉上。
“從五歲開始就沒有了。”湯姆又低下了頭，將指尖濕潤的液體搓干。他的下一句話很輕，輕得哈利愿意的話可以假裝沒有聽見，“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哈利喃喃道。“你不是他。”他感覺湯姆的視線又一次移到了他的身上。
“也不是你的。”湯姆說。
哈利擠出一個苦笑。
“我們真是和什么都不配。”
“的確。”湯姆輕聲說道，視線仍嚴肅地盯著哈利，后者露出了稍微真誠一點的微笑。
“放松，反社會大佬，我是不會靠著你哭的。”湯姆笑了。
“感謝薩拉查，我還是有名聲要維護的……”哈利發出了一點笑聲，然后看著天空，重新冷靜了下來。
他的父母會對他怎么想？會為他自豪嗎？或者認為他是個叛徒，斯萊特林的毒蛇，然后把他拋棄？
“如果他們不的話，就是傻子。”湯姆安靜地說道。“什么？”哈利問。“為你驕傲。如果不的話，他們就是傻子。”
“你是這么覺得的？”哈利問道，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問湯姆這個問題——在所有可以詢問的人之中，問了湯姆；他也還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他的想法的。
“對。”
哈利又沈默了一會兒，或許是在大腦中和自己講話，或許是在祈禱，湯姆沒有出聲。
“回家？”
“走吧。”
救命，他感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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