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他慢慢地開口，腦子在飛速旋轉。

湯姆似乎察覺了他態度的變化，因為，哈利在格裏莫廣場重獲安全感的時候，他也註意到了這種變化。

“如果未來要發生，伏地魔就必須產生，是不是？”他確認道，湯姆眨了眨眼睛。

“我就是這么說的。”他慢悠悠地說道，“是這句話有什么問題，還是你的理解真的相當慢？”

“是有問題。”哈利不那么憤怒地叫道，“所以，我們總得有個伏地魔，但……那非得是你嗎？”他問道，希望能聽見他渴望的那個答案。

湯姆皺起了眉。

“如果你在提議用覆方藥劑找一個隨便什么巫師替代我——”湯姆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危險。

“不！”哈利的身體不自覺地前傾，脊背奇異地挺直，“我是說你必須成為伏地魔，但……現在不是有兩個你嗎？你自己這么說的。”

湯姆睜大了眼睛。

“你是說我們把伏地魔送回過去替代我，創造一個循環？”

“會有用的，對嗎？”哈利感覺自己的眼睛都亮了，希望大增，“你們的靈魂基本是一樣的，所以可以，然后你就自由了，因為你的靈魂已經被送回去了，該發生的一切都會發生。”

“他不會同意。”湯姆說道，但不是不容商榷的語氣，而是在思考。

“對，”哈利的腦子裏像有勢不可擋的颶風，他要想到了，“但我們不需要他的同意，是不是？或許這就是他不記得這一切的原因，你的理論不是說記憶球裏是你今年的記憶嗎？”他確認道，腦子轉到了疼的地步，“如果這只是一個理論，你到底有沒有確認過？或許裏面不是你的記憶，而是伏地魔的記憶？一個永遠不會停止的循環的記憶……因為裝載了太多，記憶球都產生了裂痕？”哈利假設。

湯姆凝望著遠方，思考。

當然，這個計劃裏有一點斯萊特林繼承人不會喜歡的，但哈利沒有說……湯姆現在在觀察他，眼中帶著謹慎和希望，肩膀緊張地繃起。

“伏地魔和我完全不一樣。”湯姆將他的疑慮和反對說了出來，但還有商量的余地，他更像是在爭論，“他不能完成歷史需要的那些事情，他的靈魂可能已經不能制造更多的魂器了，太不穩定——”

湯姆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他。

“不。”湯姆的肩膀洩了氣，神情變得堅硬。“不行。”

“什么？”哈利無辜地問道。

“你不能用魂器把伏地魔拼回去，變成我。”湯姆威脅，“魂器扯出你大腦的那一刻，你會受到損傷，我不允許。”

日。

“這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哈利叫道，為自己的主意再次被拒絕感到憤怒（而且湯姆根本就沒有幫他！）“而且，你說了有辦法正確地把魂器取出來！如果你教我怎么——”

“這個方法是讓伏地魔再次對你使用殺戮咒，而你毫不抵抗。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使如此我們也不確定什么會發生。而且，他不會再吸收這個魂器，它會死，然后你縫補別人的小游戲就會失敗。”湯姆說。

這些話突然讓哈利想到了馬沃羅，這種奇怪的感覺。

“而且你也沒有足夠的魂器，”湯姆繼續道，聲音不再那么嚴厲，“你已經毀了日記本，他是無法拼齊的。”

“你可以幫忙補齊——”哈利很討厭自己建議湯姆去做一個小小的魂器，但……都到了這個地步，而且他反正都要做的……

“——那你還是會變成精神年齡一歲的小孩！”湯姆憤怒地打斷，捏緊了拳頭，“所以這有什么意義？我還可以回到過去順便把你的記憶刪除，這個等價替代或許還好些。”

“再過十七年我的大腦也會重建和自我修覆。”哈利固執地堅持。

“成為另一個人，一個陌生人。”湯姆冰冷地反駁，“你的經歷造就你，你不能覆制過去的生活。不會一樣。我不允許。”

“但——”

“我不想和你吵。”湯姆安靜地打斷，“浪費時間。夠了。”

湯姆的意思是時間到今年結束就會沒有了，命運會碾碎他們的脊骨，這個無言的壓力沈重地擺在他們面前。哈利收緊了下巴。

他們之間的沈默太僵硬，痛苦了。

“抱歉，哈利，”湯姆的聲音輕得令他無法承受，“但你無能為力。”

不。哈利在心裏修正，他只是不能征得湯姆的同意。

但他什么時候需要過了？

金妮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流下，他看著她，眼中已不再有溫暖的情誼，只剩下再也無法用友情比擬的仇恨。

她是說了一些不好的話，愚蠢的評論，但那都是為了他好，為了讓他離開裏德爾，那個壞人，那個試圖殺了她的人！她需要得到他的註意……她愿意付出一切代價讓他清醒過來。

看著她死去吧，看著她尖叫，消失，變成失去自我的怪物。

就像一年級的時候一樣。

都是因為那個人……金妮覺得如果能得到哈利的註意，他就會再次拯救她，一次又一次。

然而現在……他嫌惡地看著她，但告訴她她是他見過的最可悲的人的語氣又是那么冰冷。

“不要再跟著我，也別想和我說話。”哈利攥著拳頭殘酷地說，“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關系，我們之間也沒有過！你以為密室的事情是為了你嗎？從來就不是，你只是個把自己的靈魂送給陌生人的傻女孩，我怎么可能會愛你，吉涅瓦？”他奚落道，“我甚至不喜歡你。”

“你……可你還是救了我啊！”金妮憤怒地喊道，哈利哼了一聲。

“不，你只是我見到斯萊特林繼承人和防止霍格沃茨關閉的借口，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去阻止那些襲擊？我的內心深處從來沒有關心過你會不會死。啊，如果你死了，可能會更好，現在就沒有人一直煩我了。”

他看了沈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羅恩，轉身離開，走向他的斯萊特林朋友。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有的人震驚了，有的人沒藏住奚落的嘲笑，甚至根本沒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