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湯姆無法忽視哈利臉上用魔法遮掩過的疲憊。

他忍不住自己的滿意……意識到他，還有他的最后通牒，就是這個比他年幼一點的男孩缺乏睡眠的原因。

他不確定如果哈利決定離開之后他會怎么做……他的心裏有一部分覺得他該尊重對方的選擇，但其他的部分只是希望在對方拒絕之后繼續拽著他和他一起前行。

他難以理解自己內心的糾葛。

他不想強迫對方做這個選擇，盡管別人可能會覺得他是這么計劃的，但他會嗎？如果不得不這樣？很可能會。

如果哈利自愿繼續進行游戲，這肯定會證明他是他真正的朋友？不是為了目的偽裝，不是出于善良，或者更糟的，同情，像格蘭杰說的那樣。哈利知道他不會再有離開的機會了——他毫不遲疑地放在對方身上的限制就是足夠的證明。

他解除了限制，所以哈利在做決定的時候可以自由地在霍格沃茨裏游走，但他不能去到更遠的地方。

哈利會用這個機會逃走嗎？

他的手指在鳳凰羽毛的紫衫木上握得更緊了。

他猜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真的給了你走開的選擇？”澤維看著面前焦慮而迷茫的男孩，瞠目結舌。

哈利點了點頭，不安地對上他的視線。

媽的。湯姆真的關心這個比他們年幼的孩子，他之前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有嗎？哈利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湯姆這個舉動全部的意義，對他來說，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湯姆，湯姆對哈利就是特別的，他這個沒看過他們更多私人時光的局外人這么覺得。

他看著這個既是格蘭芬多又是斯萊特林的同學，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他知道他在等他的意見。

靠近他的哈利就像小羊一樣，顯然為尋求引導感到不安和窘迫，但又急切地需要他的建議。

哈利啊……他該對哈利說什么？像他的主人無疑希望的那樣要求他留下？還是像那個自信的哈利私下要求過他那樣坦率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他是一直會忠于湯姆的，而且他害怕哈利選擇走開之后會面對的那些結果……但，如果朋友和仆人的職責必須取其一呢？

很明顯，讓湯姆發出這個罕見的最后通牒的原因，就是現在讓哈利無法回應的原因。

從理性的角度來說，哈利現在該逃，永遠不要回頭……但這好像不是理性的問題，湯姆和哈利喜歡理性化他們之間覆雜的關系，為他們的行動找到理由和解釋，但他們的關系很大一部分還是不可抵認的情緒化的。

“你想離開嗎？”他最后問，知道他不能，也不該為對方做決定。

“嗯……不，我不知道。”哈利沮喪地呢喃，“我應該走，這對我和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

“但你不想。”他敏銳地察覺。

“如果我想離開，我很久以前就離開了。”哈利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攥緊拳頭，“但這不只關系到我！”

是這樣嗎……

“我覺得，”他慢慢地，謹慎地開口，“盡管你應該仔細考慮你對你的朋友還有其他所有人的影響，但這一次，你不該替他們做選擇。你才是那個要接受最大的后果和影響的人。”

“但還有我無法承受的影響和后果會波及到他們！”哈利悲慘地說。澤維容許自己翻了個白眼。

“那是因為你的英雄情結太大了，”他指出，哈利哼了一聲。他們不適地沈默著。

“你覺得，長遠來說，如果我離開，湯姆會更加快樂嗎？”

梅林啊，這都什么問題啊？

很明顯哈利仍然覺得他和湯姆的關系是單向的，而且，他覺得，從哈利的角度看，湯姆的感情讓他猶豫不決，因為他找不到參照。

但哈利找不到是因為他只見過湯姆在他身邊的樣子，即使別人告訴他，他也無法相信湯姆的變化之大。

哈利在的時候，其他的玩具或者關系對他的主人來說都蒼白到沒有意義，哈利的其他關系也會如此。不是說他們會放棄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管——唉，反正這只是他自己的理論，湯姆和哈利的關系太強烈，太覆雜，它占據了一切，讓他們不再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別的存在，除非，其他的事情對他們現在面臨的這個問題有影響。

他搖了搖頭，打算先不想這個，讓大腦回到現在的問題上，哈利顯然因為他的沈默更焦慮了。

“這個，”他輕柔地說，“是你只能問湯姆本人的問題。”

赫敏看了圖書館一圈，然后走向裏德爾坐著的地方。看到她站在桌子前瞪著自己，后者放下了筆記。

“小心，”他慢悠悠地說，“你的表情可能會變不回去……不過我覺得這會是個改進。”

她把手放在屁股上，憤怒地無視了對方的侮辱。

“你給哈利最后通牒是什么意思？”她無法不因對方突然傾瀉的註意感到慌亂，“如果你不想要他，你該直接告訴他，而不是為了你自己病態的娛樂繼續折磨他！”

裏德爾的眼睛變得更陰暗了，但仍然很難解讀。

“我沒想折磨他。”湯姆安靜地說，“我看他是尋求過你對此的建議了……真是反常。你說了什么？”

“從長期來看，沒有你他會變得更好。”她尖酸地說道。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軟了下來，那種冷酷又極其性感的樣子和讓她最好的朋友痛苦的樣子都讓她煩躁，“你反正都會離開他的，你沒有選擇，你肯定知道……除非你覺得他可以解決時間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