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本來是一口氣寫完的，但是寫的有點多了。。。誒。。。遁了。。

☆、零落成泥

“爺爺！”司君趕緊扶起那個將挺了半輩子的腰彎下的老人，心中卻揪痛起來，卓文，我們的幸福是不是真的傷害了我們的家人。

“離開卓文！”爺爺固執(zhí)的彎著腰，聲音鏗鏘有力。

“爺爺你不要這樣逼我！”司君半合著眼睛，掩飾著裏面深深的痛苦，“爺爺，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你真的愛他嗎？”爺爺重新挺起了背脊，目光犀利如刀，讓司君無處可逃。

“是！”司君與爺爺?shù)哪抗鈱σ暎敛华q豫。

“那你就離開他！”爺爺?shù)穆曇羯蛑囟鴪砸悖刂氐脑以谒男牡祝拔乙呀?jīng)沒有幾年好活了，我要看到他在這個社會站穩(wěn)腳跟，即使離開你，即使面對重重壓力也可以活得很好，那么我就放手。”

“……爺爺，你是什么意思？”司君被這些話沖擊的無法反應(yīng)。

爺爺輕淡的笑著，從口袋裏拿出被他折得好好的病歷單，“我當兵時因為出任務(wù)，受過輻射，還有各種傷，如今全都出來鬧事了。”

“爺爺，”司君沒有去看那個病歷單，只是聲音卻多了些微的顫抖，“您，一定要這樣嗎？”

“孩子，我知道你真的愛，但是，我真的沒有時間了。”爺爺?shù)男θ葑兊么群停袷且粋€家長，“我要你答應(yīng)我，等他成功了，等他可以面對所有壓力，等他長大了，真正想明白和你在一起是他想要的，那么再去找他。否則，我不許你讓他看到你！”

司君安靜的聽著，沒有了開始的鋒利，“爺爺，”他閉上眼睛，忍住眼中突然涌上的液體，努力微笑，“那您答應(yīng)我，在他成功之前，在我可以真正擁有他之前，一直陪著他，讓他好好的，不要……”不要做傻事。

可是他深刻的知道，只要……他一放手，卓文將永遠離開他。絕不會再回頭。

但是他不能拒絕爺爺，因為他也希望，卓文可以闖出屬于他的一片天地，卓文是屬于陽光的，他不能因為自己而讓卓文跟著他失去了拼搏努力的資格。

他明白他的保護讓卓文的翅膀漸漸失去力量，他需要放開，讓他獨立的櫛風沐雨，他的保護有時也是一種傷害。

也許，看著他成功，也是一種幸福。

終于到了……

卓文看著緊閉的單元門，突然覺得一切痛苦都沒了，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喘息，找到鑰匙打開單元門。

開門的聲響將聲控燈驚醒，卓文三步并作兩步的向上跑著。

老師，我來了。答應(yīng)你的，我做到了！

因為跑的太快，沖到三樓時，樓道的燈都沒有來得及亮起來。

卓文看著司君家的門開著，而司君坐在地上，靠在門框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對周圍的寒冷渾然不覺。

“老師！”卓文趕緊跑過去，有些著急的叫他。

聽到這個聲音，司君先是楞了一下，抬頭看到卓文凍得通紅的小臉，清澈的眸光中雖然焦急，卻無法掩飾其中的欣喜，“……寶貝？”

“你怎么坐在這裏，趕快回屋，你想感冒嗎？”卓文的呼吸還沒有平穩(wěn)下來，被襲來的涼風凍得哆嗦著，“快點快點，我好冷！”

“卓文！”司君簡直不敢置信，他在這個時候還能看到他，猛地抱住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子冰冷的徹底。心中一驚，司君趕緊放開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一片狼藉，混合了灰塵的雨水濺在身上，變成密密麻麻的黑點，還有褲腿，袖子上的大片潮濕，手腕都被擦破，還流著血，“你怎么弄成這樣？”

“我……我跑出來了！”卓文笑著喘息，眼睛中盈滿笑意與水光，“老師，我不會離開你，誰都不能分開我們！”

司君看著卓文像是完全沒有煩惱的孩子一樣，那么單純的以為只要這樣就可以在一起，突然覺得難過起來，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爺爺，他答應(yīng)了爺爺要離開他。

可是他卻不想離開卓文，他不想離開，不想放手，他只要卓文，他不想管別人，不想管這個世俗。只是在一起而已，多么普通的心愿，多么微小的愿望。他想把卓文綁在身邊，什么理想什么未來都去見鬼！

但，那還是他的卓文嗎……

“老師？”卓文看他發(fā)楞，推了推他，說道，“快點進去，不然明天要感冒了。”

司君被他推進屋裏，卓文關(guān)上門，直接向浴室跑去，“凍死我了！不行，一會兒爺爺要是找過來，你就說我不在！”

卓文，我要怎么跟你說。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我不想離開你。

卓文，我愛你。

打開門，爺爺換了鞋走到卓文房間的門口，卻還是沒有進去。

對不起，孩子。

今天好好睡一覺，只要過了明天那個難關(guān)，我相信你會熬過去，浴火重生。

看到司君手機上卓君發(fā)來的短信，卓文簡直有些不敢置信，高興地跟司君說：“老師，爺爺居然回家就睡覺了！我們可以不用連夜趕路好好睡一覺了，攢足精神，明天我們就走！”

“寶貝。”司君還站在門口，看著卓文穿著睡衣拿著手機，那么開心的樣子，心中仍然是不忍。他不想親手將這刀刺進他最愛的人心口。

“嗯？”卓文扭頭看他，看他還站在那兒，有些不解，但很快就笑了笑走過去，“怎么了？你是覺得我任性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卓文捏了捏司君的手臂，笑著問，“你不冷嗎？去洗個熱水澡。明天感冒了就不好了。”

被卓文推到浴室，又連剝帶拽的扒衣服，司君的精神還是有些恍惚，“寶貝，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