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屋之后,毛二郎便走在前面給他帶路,邊走邊向何米解釋:“我家主人從祖上繼承了一大筆祖產,所以現在屬于不工作也不會餓死的狀態,他這個人脾氣古怪,平時不怎么說話,一般都呆在三樓他自己的房間裏,不過一日三餐的時候還是要叫他的,不然他會把自己餓死。”
何米心內說道這裏果真古怪的很,走了進來才知道,外面的臟亂差和裏面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這房子裏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整個就是個后現代主義生活場館,果丹皮易拉罐塑料皮應有盡有,潮濕的水汽從四面八方涌進來,墻角還盤踞著些虎視眈眈的海星,那些海星明明動也不動,但是毛二郎一腳踩上去,一只海星‘嗷’的一口就啃住了毛二郎的腳趾。
何米
夠了,這究竟是個什么地方,連海星都進化出了牙啊!
毛二郎一腳踹開海星,轉而領著何米又上了一層樓:“這是二樓,給你的房間是最裏面的一間,每天工作時間是上午八點到下午五點,周末雙休,平時如果工作晚了,你可以住在那裏。”
話音剛落他就看了看表:“哦,看來你今天就可以住在那裏了。”
何米也跟著低頭,看了看指針上的“八”,徹底無語凝噎了。
“盈先生說,今天是加班費給你算三倍,條件是讓你今晚陪他睡,你同意嗎?”
“嘎?”
何米徹底懵了,合同裏沒寫這一項啊。
毛二郎看出了他的擔憂:“所以才算你三倍加班費啊,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小魚干,你身為人…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點事不會不清楚吧。”
什么叫‘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你怎么不說‘嘿,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就敞開大屌說亮話吧,約不約?’
何米因為自己的腦補徹底無語了。
“不約”,何米覺得自己被羞辱了:“我是家政服務中心的一員,理應為客戶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不包括這些。”
話音剛落,他就轉身下樓,再也不理毛二郎了。
毛二郎聳聳肩膀,似乎對何米的拒絕很是無語,但他還是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語:“‘陪他睡’不是給他搓背的意思么?難道還有其它的含義?哎呀為什么一個詞語會有這么多意思,人類的語言真是麻煩,實在是弄不清楚啊,我得去翻翻詞典……”
大門一關,毛二郎的背影徹底撲倒在了書海裏。
何米當然沒關心毛二郎究竟說了什么,他關心的是如何能讓這間別墅恢覆原本的模樣。
這裏看上去好像長年積水,連地板都被泡的沒了原本的顏色,滿地的狼藉讓人根本不知從哪兒下手。
何米下意識地想到了每天早上胡先生帶領他們做的胡式早操。
“一只肥客戶啊,來到桃源鎮啊。
兩只肥客戶啊,就能湊一對啊。
三只肥客戶啊,真呀真好吃啊。
四只肥客戶啊,吃呀吃個飽啊。”
……簡直是文采斐然,深深表現出了老一輩黑心boss的宰客之心,生動彰顯了他們為從客戶身上榨取最后一滴油水所付出的艱辛努力。
何米不禁在心裏默默為涂先生點了排蠟。
不過這家主人還真是過分,剛來一名家政服務人員就要求陪睡……自己看上去像那種服務人員嗎?
何米在長著綠毛的鏡子前端詳了一會兒自己,最終還是為盈先生的品味點了個讚。
連他這么平凡的長相都下得去嘴,看來盈先生是個心胸寬廣、包羅萬象的人物啊。
雖然心中這么安慰自己,但何米還是知道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么,他風馳電掣地跑回自己箱子邊,隨手抓了些大編織袋出來,就開始做他今天該做的工作了。
何米這個人做事很有規劃,有規劃的甚至有些古板,他把他每天要收拾的東西都列了張表,在那張表上填滿了圖片和文字,文字邊附帶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扇形圖。總之這張碩大的表格往墻上一拍,何米頓時覺得自己長出了一口濁氣,做什么都有方向感了。
他來回跑了數次,先將那些明面上能看到的垃圾都收進了袋子,他像螞蟻一樣來回搬運了n次,終于將大部分可見的垃圾都拽出了屋外。
然后他準備打水擰毛巾,結果開了水龍頭的時候,只見綠色的水流從裏面噴擠出來,嚇得何米連忙把手向后一縮,果然見了一只小龍蝦從水龍頭裏掉了下來。
還順便向何米耀武揚威地揮舞著它的小胡須。
……欲哭無淚。
何米閉著眼將水源凈化器安在了水龍頭下,這么來回數次,這水流終于變得清澈了許多,他硬著頭皮將抹布來回擰了數遍,這才有空趴在地上,一點一點擦起地板來。
等到毛二郎下樓討飯的時候,這一層樓雖然不算煥然一新,但好歹已經比原來整潔了許多。目之所及的垃圾都已經被搬到了屋外,而勤奮的何米正撅著屁股擦一塊地磚,那地板原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現在卻已經光潔如新,毛二郎踩到地磚上的時候忍不住把重心放輕,生怕讓這得來不易的成果付之東流。
毛二郎心裏已經熱淚盈眶到恨不得撲到何米身上大哭一場,面上卻還是一副高冷的表情:“我的小魚干呢?”
“小魚干?”,何米一邊敷衍他,一邊繼續用力擦地:“再稍等半小時吧,我已經去訂了最新的魚,大概十分鐘后就會送到了。你這裏的冰箱已經長毛了,裏面的食物都被我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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