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中局勢不穩(wěn),大臣們都在尋找新的靠山,皇子們也漸漸地有了自己的心思,太子一廢,康熙也跟著倒下了,眾阿哥中還沒有誰能支撐起這大清的江山,朝臣們最關(guān)心的還是下一位太子人選是誰?
胤禛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愁悶不已,太子二哥當(dāng)真走到了這一步,那是不是真的會如珺蘿夢境裏所說?說老實(shí)話,他心底還是有一點(diǎn)小小的竊喜,不過可不能表現(xiàn)出來。
這些日子擔(dān)心康熙和儲位一事,連后院都不曾去過,又加之珺蘿管制嚴(yán)謹(jǐn),所以女人們暫且歇了心思,待以后局勢穩(wěn)定了再爭寵。特別是鈕鈷祿氏,趁此機(jī)會準(zhǔn)備了好多新鮮的小玩意兒,想著等以后四爺閑下來的時候拿去給他解悶兒。
要說康熙,如今已過半百,俗話說,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對自己的身體也不抱多大的信心,況且太子這一鬧更是把他氣得不輕,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便會想起年輕時候意氣風(fēng)發(fā)的神采,對往事回憶得越發(fā)多了。
那是他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啊,怎會將他逼到如此地步……
“太子妃最近如何?”側(cè)躺在床榻上,垂下眼臉,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面色憔悴。
梁九功上前,低頭回話,“前些日子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身子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聽御醫(yī)說,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康熙神情一頓,虛弱地睜開眼睛,又猛地咳了幾聲,“難怪他會如此恨朕。”
“萬歲爺……”梁九功含淚,扶住康熙,“奴才宣御醫(yī)吧?!?
康熙擺手搖搖頭,“天意如此?!边@一場病來得蹊蹺,以前親征噶爾丹的時候,連瘧疾都被他挺過去了,沒想到一次小小的風(fēng)寒竟拖了這么久,而且還有加重的趨勢。“你去把九阿哥找來,朕有話對他說?!?
平日裏,萬歲爺最看好的皇子就是四阿哥和九阿哥,如今重病纏身之際,竟然直接宣召九阿哥入宮,在眾人眼裏,便多了一層心思。德妃得知這個消息后,也是愁著一張臉,對宜妃的態(tài)度不如以往那么親熱,在她心裏,只有自己的兒子有那個資格做太子,老九算個什么玩意兒?乳牙都還沒掉光的毛頭小子!
胤禟也猜不透康熙的心思,稍微整理一番便跟著傳旨的太監(jiān)去了干清宮,一見到康熙頓時淚流滿面,跪著哭道,“皇阿瑪,兒臣不孝……”
“都不孝,朕就沒有一個孝順的兒子。”康熙就著胤禟的手從床上坐起來。
十幾天不見,康熙竟消瘦了一大截,目光更加深邃,顴骨高高隆起,只要一開口說話便上氣不接下氣。胤禟的眼神黯了黯,皇阿瑪?shù)拇笙夼率强斓搅?,苦抹了一把眼淚,“皇阿瑪是天下的主子,當(dāng)保重龍體才是啊?!?
康熙停了一會兒,待呼吸均勻了才說道,“當(dāng)初朕就不該聽老四的話,把安安嫁到蒙古去,這時候也有一個孝順的女兒在身邊侍疾?!?
胤禟一驚,頓時手心發(fā)涼。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聽得康熙繼續(xù)說道,“若是朕私心一些,將她許配給你,或許她就不會早逝了,朕百年之后也有臉去見你皇額娘。待朕……去了陰曹地府,她還不知道要怎么責(zé)怪我呢……”說到心愛之人時,嘴角噙著一絲寵溺的淡笑。
“皇阿瑪,兒臣該死!”胤禟驚得滿頭大汗,連忙跪到康熙面前磕頭請罪。
康熙用余光看了胤禟一眼,然后把視線轉(zhuǎn)向前方的一副山水畫,目光有些呆滯,“作孽啊……作孽啊……”
胤禟顫抖著身子,把頭埋得更低了。
“以后你要好好輔佐你四哥,莫要再做出手足相殘之事?!笨滴蹙従忛]上眼睛,偏頭向裏,輕聲道,“回去吧,有空去看看安安,朕……不是個好父親。”
胤禟渾渾噩噩地出了干清宮,伸出左手,看了一眼掌心那朵嬌艷的桃花,一行清淚自臉龐滑下,孽緣……孽緣又如何?難不成我真要放開你?恪守那所謂的倫理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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