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敞開了副駕駛座的門,撐著車頂,手掌一托,一副“公主請上車”的樣子。
陸一幟難得當了回沒素質(zhì)的人,走快兩步?jīng)]管旁邊的江玿,長腿一邁,就著孟敞的“公主請上車”,徑自坐在了副駕。
“我說——”
江玿趁機跑進后座關(guān)上了門。陸一幟聳聳肩,頭一回覺得挑釁贏得這么徹底。
孟敞也沒計較,重重關(guān)上副駕車門,繞過車頭朝駕駛座去。
邵玉和江天華晚上約了好友聚會,看見許久不見的孟敞總有幾分感慨,又想起同齡的小孩剛放了假在家,就客氣地開著玩笑說應(yīng)該把他們都帶出來。
孟敞聽了,站起來來自告奮勇要去接人。
人是接到了,買一送一還跟了個多余的。
他在車上說自己是昨晚回來的,回來過年。
在江玿給出反應(yīng)之前,陸一幟先接上了話。“過完年就走了吧?”
“你別著急。”
“我快急死了。”
“是嗎。那你急死吧。”
他們一來一回對話,江玿在后面看熱鬧不嫌事大。“陸一幟,你再多說兩句,現(xiàn)在打平了,千萬別敗下陣。”
孟敞從后視鏡裏看過來,“沒關(guān)系。”
沒頭沒腦的話出口,江玿看見鏡子裏的眼睛抬了抬,眉骨跟著往上,一派悠然。
孟敞繼續(xù)道:“現(xiàn)在往外拐的胳膊肘遲早會被我拐回來的。”
她受不了如此油膩的信心,白了個眼,然后是前排的陸一幟“嘖”起聲來。
他心事重重的菩薩屬性全部丟掉,在江玿以為他那張嘴是真正的濯清漣而不妖的時候,聽見陸一幟罵了一句:“你腦子是真的有問題。”
-
家長們已經(jīng)入席落座,好友飯局臨時改成家庭小聚。
看見三個同齡的小輩姍姍來遲,許久不見之后的流程是先夸一句“小玿又變漂亮啦”,再感嘆唏噓“時間過得真快啊”,最后開起玩笑要已經(jīng)成年的他們?yōu)檫t到自罰三杯。
三杯是小事,可男生的勝負欲是大事。
陸一幟和孟敞較上勁一般悶下三杯白的。即便喉管裏辣到在燃燒也拼命吞咽,絕不在表情上顯露一分半毫。
江玿那三杯由兩個男生代勞,最后一杯變成了搶手的表現(xiàn)機會。
也有在場不知分寸的其他大人起哄:“誰搶到最后一杯誰迎娶公主哦。”
酒桌上,這些話都是調(diào)節(jié)氣氛的良言。
陸一幟和孟敞緊盯著對方,在同步喝下江玿被罰的兩杯酒后,企圖眼疾手快去撈到最后一杯。
“那么勝負花落誰家呢?”
忽然的場外音讓人眉頭緊蹙生出不適感。
江玿越聽越不對勁。
大人們在還說——
“孟敞,你還行不行?”
“一幟,沒歇菜吧?”
江玿坐在他們中間,伸手攬來最后一杯酒。
“喔唷!”有人叫起來,“巾幗不讓須眉。”
仰頭喝下小酒盅裏的白酒,火辣辣滑過喉嚨,味道也像控制丑陋表情的制動機器。她咽下那口酒,皺起整張臉對沒分寸的人說:“去你爹的!”
場面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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