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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均是屬兔,此刻便借著兔子之名又爭論了起來,兔子聞言都得嘆息,它本純良,何故遇見此二人也。
嘴上雖然吵吵鬧鬧,但謝玄心中卻覺得歡喜,他與陳子衿的關(guān)系,已漸漸變得親近起來。
從前在始寧縣的時候,謝玄見她為反抗父親欲強加給她的婚姻牢籠,能屈能伸,對他巧言令色,利用他改變自己的逆境,之后她入建康宮中當(dāng)差,又見她謹(jǐn)小慎微,仔細籌謀,贏得了褚太后的信任與賞識。
初見時,他為其容顏震撼,然不恥于她罔顧士族禮儀數(shù)次刻意撩撥,后來得知她并非攀附高門的金絲雀,不過是想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倒也可憐她無所依靠,產(chǎn)生憐愛之心,再后來,他聽聞她離開陳家的真相,為婢女之死與父親斷絕來往,心中更是讚賞她氣節(jié)高尚。
他知道,這些都不是她全部的樣子,因此他很好奇,真正的陳子衿到底是怎樣的,就在這樣一步步的探索尋覓之中,他亦是將自己的一腔真心盡數(shù)傾賦在她身上,且越陷越深,再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謝玄一直盯著她看,似乎在想什么,眼神竟越發(fā)炙熱,讓陳子衿有些不適,她想到自己現(xiàn)在正坐在他腿上,兩人此刻的舉動過于親密了,于是掙扎著要起身。
但被他緊緊禁錮,只能嘴上繼續(xù)抱怨道:“沒見過哪只兔子力氣這么大,還能困住人的。”
“我剛才有沒有提醒過你,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
說罷,他伸手?jǐn)堅谒哪X后,湊到她耳邊不輕不重地在她耳珠上咬了一口。
“疼!”陳子衿吃痛地往后一縮,連忙伸手捂著耳朵,瞪著他,“謝玄,你不做兔子改做惡犬了嗎?”
謝玄這才將她松開,笑著說:“知道疼了,以后才能長記性,下回若再不聽話,我可就不會如今日一般心軟了。”
陳子衿捂著耳朵欲哭無淚,謝道韞誠不欺她,這天下郎君果真大多都是,婚前溫順如兔,婚后兇猛如犬,她今日平白無故遭犬咬,他日必報此仇!
她正要繼續(xù)罵他,謝玄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是,與其將你留在京口叫我日日夜夜擔(dān)心,還不如就將你帶在身旁。”
“我有這么讓人不放心嗎?還要日日夜夜擔(dān)心?”聽他言辭夸張,陳子衿不免要為自己辯解一番,“我自小隨族中長輩游歷名山大川,并不是嬌養(yǎng)在閨閣,閉門自守的女郎。”
謝玄改口:“那是我說錯了,我改口,不是日日夜夜擔(dān)心,是日日夜夜思念。”
陳子衿陷入了深思——
謝道韞只說,郎君婚前婚后是兩副面孔,但也沒說,會性情大變啊,從前清冷自傲的模樣,真的不是謝玄的偽裝嗎?
她不禁好奇:“謝玄,我忽然覺得,你有些欺世盜名。”
“哦?是嗎?”謝玄起身走到書桌前,難得來了雅興,他提筆作畫,一邊問她自己為何欺世盜名,一邊在紙上細細描繪。
陳子衿想了想:“世人皆讚你芝蘭玉樹,在他們眼中,你清冷如夜空皎月,不茍言笑。他們?nèi)羰侵溃闳绱俗焐喜火埲耍Ec妻子爭辯,還會盛讚你的美名嗎?”
謝玄繼續(xù)在紙上寫寫畫畫,口中卻說:“衿衿知曉夏蟲不可語冰,豈會不知,論語中亦有云‘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說罷,他放下畫筆,指著紙上的畫,對陳子衿笑道:“君子非不爭也,只與同好相爭也,衿衿記住了嗎?”
紙上兩只小兔正緊緊相依偎,它們的身后,是一片茂盛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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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兔子: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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