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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2 / 3）

扈燕清冷狹長的眼睛靜靜看著她，沒有戳破這些欲蓋彌彰的小心思，等到對方徹底安定下來，他收回了全部的情緒，面上平靜道：“皇姐這幾日生活的可還好？”

不是跟你說了睡覺不安寧了嗎，扈漣默默腹誹一句，隨即反應(yīng)過來扈燕過來說這句話的其他深意。

小皇帝身居高位，他性格安靜冷僻，雖和她說是信步來此，但是扈燕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眼下危機(jī)四伏，他既然見面便問出這樣的問題，必然覺察到了什么。

難道那日的紙條是他給送的？

扈漣眼眸微垂，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隨即迅速打消了。

世人皆知扈燕寵信昭安公主，雖說目前她覺得二人關(guān)系遠(yuǎn)不是表面這樣親密，但是這么長時間以來，扈燕的確對昭安公主一直都很好。想來他們二人之間還是感情深厚的。

若是扈燕知道了自己和他并無血緣關(guān)系，對方必然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平靜，更何況暗中遞信這般，對于大康天子來說，過于費周折了。

扈漣謹(jǐn)慎回答：“昭安身處皇宮，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怎么會不舒心。”

氣氛如平緩流淌的暗河，扈燕聞言輕應(yīng)了一聲，似乎了然他的問句之下扈漣必然會這般回答。

少年本就不是多言的性子，雖懷著關(guān)心來此，望著扈漣如黑寶石的杏眼，突然有些感覺頭疼。

前兩年的時候扈漣膚淺虛榮，不在乎大康的江山安寧，眼下這幾個月來，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善良有責(zé)任心還十分的機(jī)敏。扈燕不知道扈漣是否早已知道她不是自己皇姐這件事情，以她的聰敏，足可以演得以假亂真。

他垂下長睫，在心中斟酌著怎樣用最合適的語言讓扈漣稍微提防扈悅，又不至于使她們二人徹底決裂。良久之后，扈燕似乎覺得別無他法，只能淡淡笑道：“皇宮幽深，縱使千萬人所向，舊年種種，到底故人情深，卻心思難明。”

扈燕話語頗帶幾分深意，扈漣不知曉他是什么意思，本來覺得他可能是敲打自己的，可少年的臉上亦未曾有其他的異色，甚至于在她的註視之下十分不自然的微微側(cè)臉。

沒聽懂的事情索性不起管它，扈漣看著小皇帝這副模樣，待到視線微微往下的時候，稍微一凝，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陛下的手怎么了？”

扈燕隨著扈漣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右手，食指背處有一道較為明顯的傷疤。

前些日子藺清都為首的保蘇黨和認(rèn)為蘇國忠罪惡不赦的朝臣在朝廷上百般爭論，太常寺卿說不過藺清都誓要已死明諫，扈燕即使救下了，不過自己手磕到殿上龍柱上，劃破了好長一道。

他只隨意瞥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無所謂開口：“前兩日朝臣發(fā)生些口角，傷到了一些。”

扈漣問道：“可是因為蘇國忠之事？”

她眼睛緊盯著扈燕的傷口處，那裏雖然被用藥涂敷過，依然可見傷口嚴(yán)重。

扈燕身居高位式微，多方勢力挾持著皇權(quán)，故而小事上向來隱忍淡漠，皇帝因為朝臣都受傷了，足可看出這場爭斗已經(jīng)到了非常激烈的地步。

周遭反賊虎視眈眈，當(dāng)初因為原主建造眺月樓惹得百姓民怨沸騰，更讓扈漣能夠深刻明白到，一場極小的動蕩便容易引出連綿不斷的糟糕后果。

扈燕雖然有意縱容著民聲偏向于蘇國忠，但是真的親眼親眼瞧見百姓們對于朝廷和自己的失望如此沸騰的時候，他的心中難免還是惶恐失落。

親近的人當(dāng)中只有扈漣知道蘇國忠的可恨，亦只有她明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