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是瞥了一眼那個玉獅子,并沒有細看,反倒是審視起我來,他看我的樣子就像在審查一個犯人,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我索性把玉獅子掛回頸上,不由自主地移開目光,看向遠處。
皇帝不發一言,韻貴妃卻耐不住性子,指著我,馬上改了口氣,
“大膽奴婢,誰讓你自作主張為眾人承擔一切,你以為自己是誰?皇上再此,這裏的一切皆由皇上做主!”
“皇上!”我再次上前欲作爭執,不料,卻有人故意找茬,悄悄地伸出一腳,我一個沒站穩,踉蹌一下不小心撲在了韻貴妃的身上,只聽“啊!”的一聲,我們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左腳突然又感到一陣刺骨地疼,我知道上次的扭傷還沒完全覆原,這一跤可算是新傷舊傷加諸在一起,我疼得直咬牙,卻意外地發現韻貴妃也是呲牙咧嘴地疼,她的手緊緊地抓著左肩,像是曾經受過不小的傷。
我震驚地看著她,難道,難道???
對啊,誰說過這個刺客就一定是男的呢?她難道就不能是個女人嗎?女人就不能身手敏捷嗎?她不是皇上身邊的人嗎?夫人說過,那個刺客的后背左肩處,也就是刻有金龍紋身的地方曾經被刺傷過,并且傷得不輕……
我一時回不過神,楞在原地,直到狄嬤嬤上前輕聲提醒,
“昕籮,快起來,別弄傷了娘娘。”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奮力起身,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驚訝和腳上的疼痛,上前攙扶韻貴妃,并且刻意再碰一下她左后肩,只能她“嘶”了一聲,證明了我剛才所見非虛。
“韻貴妃,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韻貴妃的左肩疼得不行,還強忍著不愿讓人發現,臉上參出層層的冷汗,說不出一句話。
這時,皇上身后的太監和幾個儲秀宮小主快步上前,已經扶起了韻貴妃,我強忍著左腳的生疼,讓自己直起身子,猝不及防下,有人朝著我揮了一巴掌,我再次摔倒在地。
好疼!真的好疼,我想我的臉上應該有五個手指的巴掌印吧,只感到突然眼冒金星,等我回過神,能夠看清楚是誰的時候,這個對著我動粗的罪魁禍首已經朝著我破口大罵,
“好大膽的御膳房宮女,我們韻貴妃娘娘剛才只是說了你幾句,你竟然敢沖撞她,企圖傷害于她!在你的眼裏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規矩了?”說話的人正是韻貴妃身邊的宮女,而她就是屢次三番針對我的人,讓人莫名的是,我從來都沒有得罪過她,似乎看人好戲便是她最大的樂趣,而我也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伸腳將我絆倒的人亦是她。
我無言以對,總算是體驗了一回莫須有的罪名,這就是被人污蔑、加害的滋味……我冷笑,卻不說一句話,我知道就算解釋了也沒有用,只會把情況變得更糟,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心中卻暗升感慨和自嘲,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這樣打過我,即便是在流浪的時候,也不曾有這樣的記憶,這次入了宮,倒是什么樣的苦都要體驗一把了。
依依面露擔心和緊張,卻不敢多說一句話,徑自上前將我扶起,我朝她點頭表示感謝,同時又看了一眼那個皇帝,此刻,我只感到他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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