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發
逐旭訥不明情況, “怎么了這是?”
“不久前喇布由斯犯錯,我將他降為了最末等的騎兵,這次換合什溫打頭陣。”程梟簡略敘述了一個月前發生的事, 對扎那顏道。
面對他們的疑問和解釋, 扎那顏沒有多說什么, 而是把兩人都帶去了議事的殿內。
自從服休單于來了之后, 整個右賢王部以他為尊,按理說程梟應當讓出最舒適溫暖的主殿, 但扎那顏考慮到易鳴鳶的身體狀況, 來的路上以之為由規勸過他, 正值多事之秋,一切從簡,服休單于也體恤下屬,便依照她的話, 擇了最寬敞的議事殿安頓下來。
“拜見大單于。”程梟與逐旭訥一同單膝下跪, 低頭行禮道。
“大單于。”比起在扎那顏身旁笑嘻嘻的輕松模樣, 一踏入殿門, 逐旭訥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神情嚴肅緊繃, 像老鼠見了大貓, 小心地把散漫情緒收起來,不被他發現。
在自己的阿爸面前,即使有著最不可磨滅的血緣關系在,不論是私底下還是外人面前,逐旭訥都一直被要求稱呼服休單于為“大單于”, 喚“阿爸”的機會在三歲后少得可憐。
簡單的見禮后,程梟坐到殿內的位置上, 不一會,他看到喇布由斯被五花大綁帶了進來,戰戰兢兢地朝服休單于的方向跪下,在所有人的註視下直冒冷汗。
程梟心中微訝,略略回憶了一遍喇布由斯所做過的事,心中有了個大概。
服休單于跟沒看到下首的人一樣,招手差人鋪開一份詳盡的地圖,上面各種圖標代表著戰備部署和參戰人數安排,他摸了一把自己的絡腮胡,“從烏闐嶺南側分兩支隊伍出發,把厄蒙脫這個長牙的狼崽先滅了。”
程梟點點頭,烏闐嶺的南部地勢較為低平,且靠近厄蒙脫部落,只要占據人數優勢,打下來不成問題,服休單于此番北上,帶來了足足兩萬八千騎兵,都是各族的精兵猛將,就是他一人帶隊,也完全足夠了。
在他思考利弊之際,服休單于忽然話鋒一轉,冷冷地問逐旭訥:“你說,前后包抄,前路正面迎敵應當用多少人,后路截斷又應當用多少人?”
在來的路上,他可是聽說這小子把所用的一小支軍隊耗得不足千數,打法勇猛有余,策略不足,簡直是把手底下的將士直接往敵人刀口上送。
“前,前面……”逐旭訥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蹦出幾個字,但說到后面還是不敢繼續,求助般看向程梟。
程梟目視前方,自從前些年偷偷給他提示,奈何這家伙跟缺心眼了似的,給他比個八就脫口而出帶八萬人,導致兩人被服休單于發現后一并罰了五下軍棍,后來這樣幫逐旭訥逃過一劫的事情他就再不愿做了。
細數他多年羈旅生涯,挨過的軍棍兩只手都能數的過來,那次獨占五下,若是讓阿鳶知道,興許能笑得直不起腰來,他想。
那邊服休單于看著兒子憋紅的臉色,恨鐵不成鋼地抬手,見逐旭訥立即捂住腦瓜,他的手在空中打了個彎,摸了幾下自己愈發光亮的頭頂。
他并不是天生謝頂的,而是戴青銅頭盔太久了,把頭頂的那片皮膚壓得血肉模糊,漸漸的就不再長出頭發了,后來扎那顏效仿古書上某一任大單于的裝扮,幫他在頭頂剃出一個圓形,方顯得沒有那么突兀。
逐旭訥悄摸抬頭看了眼服休單于的臉色,這種時候他通常會大喊:“綿羊不懂吃肉,藏羚羊不會游水,這種事兒你拿去問折惕失就好了,為難我干什么?”
可惜今天到有喇布由斯在,他是再隨意桀驁,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掉面子,所以倔著一張臉不再說話。
扎那顏輕嘆了一口氣,這樣僵持著總不是個辦法,多年來逐旭訥的脾氣和心智服休并非不知,卻仍舊固執地像要去捶打他磨練他,可惜收效甚微。
她讓兩個孩子都站在放置地圖的桌前,指著一個個圖標簡要敘述服休單于的初步計劃,聽得逐旭訥連連點頭,直呼比藏羚羊的角還要精妙絕倫。
程梟則是更內斂一些,他默默記下圖上的所有細節,在服休單于交代完單獨交給他的任務后應道:“是,涂轱。”
一切安排就緒后,扎那顏走下臺階,不緊不慢地走向底下被他們當空氣晾了好久的人,開口問道:“記住了嗎,喇布由斯?”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