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兄長撒謊都不打草稿的嗎?!?
沈客亭毫不留情地揭穿。
“幾日前,你自己說過的話,你自己恐怕都忘了吧?!?
那日沈言禮諷刺沈客亭一心想要尚公主做駙馬,哪裏能想到今日自己竟也要走到了這一步。
雖不知老夫人為何一定要讓他娶姜水煙,但婚姻之事,本就尊長輩安排,他豈能不從。
眼見屋中氣氛劍拔弩張,秋月在一旁看得揪心,她有心想要打趣緩解。
“二公子,您也別再為難大公子了,您看,仔細瞧著,咱們大公子竟是與六公主眉眼有些相似呢,這便是緣分吶!”
秋月本是無心的一句話,但有心之人聽在耳中卻不得不在意。
一時之間,沈老夫人與沈客亭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這兩人的臉上。
先前沈老夫兒并未把姜水煙太當回事,也就從未仔細打量過她的長相,如今這般一看,卻是心下一驚。
她高挺的鼻梁,一雙攝人心魄的狐貍眼,還有笑時那若隱若現的梨渦......
若仔細同沈言禮對比,這兩人的眉眼倒真有一些相像的神韻。
沈老夫人一時出了神,下意識喃喃:“茵兒......”
茵兒?!
姜水煙猛地抬頭,驚慌的眼神撞進了沈老夫人的眼底。
她怎會知曉自己生母的乳名?!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上一秒還厲聲厲色的老夫人,下一秒竟顫顫巍巍站起了身子,任由著人將她攙扶著走到了姜水煙面前。
她滿是皺紋的手顫抖地撫上了姜水煙的臉,那雙渾濁的眼中竟隱隱含淚。
“孩子,你叫什么?”
姜水煙眸中滿是疑惑,但依舊輕聲回道:“我叫姜水煙?!?
“不,不是這個,你可有乳名?”
這一刻,姜水煙心中滿是警惕與提防:“阿煙,大家都叫我阿煙?!?
“不,不對,也不是這個......”
沈老夫人宛若失了方向的孩子一般,口中只重覆這一句話。
但無論如何,姜水煙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場面一時竟變得失控起來,沈家兄弟倆呆楞在原地,竟分不清眼下是何等情形。
末了,是沈老夫人轉身回了座位,再開口時語氣已顯得疲憊不堪。
“罷了,你們兄弟倆的婚事,都暫時先擱置一下吧。至于六公主......”
“言禮都已經與我說了,前不久宮裏死了人,六公主是因涉嫌入的我們沈府,眼下也已查明,那侍女的死同六公主無關,既如此,六公主也斷然再沒有接著住我們沈府的理由?!?
“阿煙不能再同客亭哥哥住一起了嗎?!”
姜水煙一著急竟是直接把話給問了出來。
沈老夫人一噎,似乎從未應對過這樣的人,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于是她干脆選擇不回答,仍自顧自地說著:“老身雖是頭一次見六公主,但卻對公主甚是喜愛,老身擔心公主回宮后再被人欺負,便將秋月派給公主,秋月是老身的人,只要有她在公主身邊,便不會再有人敢上前造次?!?
說著秋月已施禮上前。
“奴婢秋月,見過六公主?!?
“至于沈客亭……你今日目中無人,絲毫不將長輩放在眼裏,更是未經允許擅闖會客廳!倘若今日坐在這裏的人,不是六公主,而是旁人,你可知你將犯了重罪!”
沈客亭見沈老夫人已經沒了要亂點鴛鴦譜的心思,眼下她說什么便也認了,只“撲通”一聲再次跪在了地上。
“孫兒知錯?!?
沈老夫人見狀心情稍有緩和,她冷哼一聲,語氣輕飄飄道:“老身聽說前不久你還去了宮中聽夫子講學了?”
沈客亭:……
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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