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詩已經(jīng)帶人轉(zhuǎn)移到了新地點。”宋于鷹說,“確定安全后我就回來找你們了,還好在周圍的診所找到了,錯過了就麻煩了。”
謝哲不置可否,后面的路線已經(jīng)定下來,就算是一時錯過,也能追上去,但他在考慮還要不要跟著幸存者們一起——他無所謂,但宋寶貝可能會更喜歡和周雨她們待在一起。
他感覺到宋寶貝的呼吸變化,把對方落到臉頰上的頭發(fā)勾到一邊:“醒了就起來,不要睡太久。”
“……過了多久了。”宋寶貝就睜開眼,聲音有點啞,慢吞吞坐起來和宋于鷹打招呼,“于鷹哥。”
“快八個小時。”謝哲看了一眼時間,又不太滿意地按住他,“你亂動什么。”
宋寶貝就老老實實繼續(xù)呆在他懷裏,受傷的那只腳放在放了墊子的座椅另一頭上——他衣服都換了寬松的,謝哲還給他戴了護(hù)踝。
宋于鷹在后視鏡裏看見兩個人,倒流露一點笑意:“你沒事就行。”
下車的時候,謝哲背著宋寶貝。
他不敢碰對方受傷的背,小心翼翼墊著對方,結(jié)果宋寶貝還在他后背不自在亂動。
謝哲不明顯地掐了掐手底下那塊軟肉,對方僵硬一瞬,老實了,抱著他脖子不敢再動。
宋于鷹不知道這茬,只是想起之前,第一次見面,宋寶貝當(dāng)時也背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謝哲……沒想到現(xiàn)在反過來了。
謝哲體力確實好,帶著宋寶貝這么大個寶貝折騰半天,倒一點不見累,步伐快而穩(wěn)。
三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廣場上或坐或站的幸存者都看過來——他們不少都看見宋寶貝被余鳴拽著摔下去的那一幕,沒想到對方還能活下來,宋于鷹出去找人的時候,不少人都覺得是徒勞。
周雨一行人見到宋寶貝都面露喜色。
而和余鳳一起坐在角落的余鳴卻是一臉見了鬼,整個人表情扭曲地站起來,咬著牙喃喃:“他還活著?他怎么能活下來?”
余鳳滿臉擔(dān)心和猶豫,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謝哲和宋寶貝當(dāng)然也看見他了,所有人都註視著他們幾個人。
謝哲笑了笑,眼裏卻沒有笑意,冰冷一片。
“謝哲……”宋寶貝有點擔(dān)心。
“沒事。”謝哲說。
這幾個小時裏這事早就傳遍了,所以沒有人愿意和余鳴這種在危機中坑害隊友的人一起,就連之前跟著他的alpha也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加上上次的事情,眾人都知道兩方之間有矛盾,現(xiàn)在正劍拔弩張呢。
周圍開始有議論的聲音,有人還偷偷看那邊的余鳴。
余鳴的情緒緊崩到了極點,終于在這種壓力下崩潰了,他尖聲道:“……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他摔倒是他倒霉,我只是當(dāng)時順手抓了一下,我又不是故意!”
“他不是沒事嗎?你們這么聲討我,還不如擔(dān)心他有沒有被蟲咬,會不會變異!你們就不怕?”
當(dāng)時被蟲咬的那些人,幾乎都變異了,尸體又被啃食得幾乎露出裏面的骨頭筋肉,眾人都記憶猶新,聞言忍不住往背上、手臂明顯纏了繃帶的宋寶貝看去。
余鳴似乎抓住了他們的馬腳一樣,底氣硬起來,原本不多的愧疚,被生存的壓力壓過去,又給自己找借口。
他嚷嚷著要檢查宋寶貝的傷口,卻在謝哲的冰冷註視和黑洞洞的槍口中聲音越來越小:“……你不能對著我開槍。”
謝哲已經(jīng)背著宋寶貝走到他不遠(yuǎn)處,其他人紛紛躲遠(yuǎn),既擔(dān)心那個定時炸|彈,又擔(dān)心謝哲發(fā)瘋誤傷。
而余鳴的神情隨著他的靠近也越發(fā)慌張,但是又不敢在槍口下轉(zhuǎn)身逃跑,嘴裏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
謝哲說:“閉上你的嘴。”
他把宋寶貝放在公園木椅上,對宋于鷹說了句“幫我看著他”。
宋寶貝抓住他衣角:“謝哲,不行。”
謝哲和他不一樣,殺人和殺喪尸不一樣,謝哲現(xiàn)在為了他動手和危機時的反抗也不一樣,哪怕這是末日……但終究有一天,他們要回到社會,或者進(jìn)入新的社會。
“我不會殺他。”謝哲低聲道,然后和他對視,“……但你要是再亂跑,下次就給你打條鐵鏈綁我身上。”
這個距離,就算是宋寶貝發(fā)生什么,他也可以反應(yīng)過來。
謝哲這才轉(zhuǎn)過去,拎小雞似的把對方抓起來,卻被一只手抓住手臂,余鳳神情惴惴,被他看了一眼就怯懦放了手。
謝哲看上去還很平靜,和他面對面的余鳴卻嚇得面色發(fā)紫,不斷掙扎著說“你要干什么”,慌忙間一只手去抓他眼睛,下一秒被謝哲折斷了那根指頭。
對方動作太快太果斷,他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看著無力歪曲的手指一楞,下一秒痛苦地尖叫起來,涕泗橫流。
謝哲把他丟到地上,發(fā)出嘭的一聲悶響,冷眼看著他翻滾。
直到余鳴捂著手、在疼痛和恐懼中怨恨地沖上來撕咬他,才一腳把對方踹出去,對方捂著肚子干嘔,在地上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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