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過午,陽光明晃晃,很亮,格外的亮,讓人覺得睜不開眼。無論路上的黃土,還是遠處的翠綠,都被照耀得刺眼。
碧空如洗,湛藍,一塵不染,搭配著刺眼陽光,仿佛整片世界都提高了對比度,讓所有的線條都更加清晰明顯,像是被鉛筆反復描過一般。
一輛自行車,陽光下泛著金屬光,停在殘亂的廢墟間;一個呆頭呆腦的八路軍戰(zhàn)士,坐在自行車邊的一堵殘墻下的陰涼里,流著汗,靜靜望著廢墟外的田野。
田野間綠油油一片,一朵朵小花兒,在陽光下不起眼;一個嬌小的身影,扎著兩支羊角辮,連蹦帶跳地奔跑在田野里,奔跑在花間,一只蝴蝶正在倉惶地帶著她跑遠。
廢墟與田野的界限邊緣,佇立著一個挺拔軍人,明亮的熱光灑在帽檐上,顯黑了帽檐下的眉眼,平靜地環(huán)視著廢墟外圍的田壟。
山路上,二十三個八路軍戰(zhàn)士,拉成了長長的一排隊伍,汗流浹背地接近了廢墟村莊。
走進了廢墟,戰(zhàn)士們紛紛歪倒在陰涼處,疲憊地卸下背扛的東西。馬良解開了領口,摘了帽子拿在手里扇著,穿過一片片廢墟,經(jīng)過了自行車,路過了吳石頭,順手用帽子在他頭上輕拍了一下,最后停在了挺拔軍人身邊。
沒多久,劉堅強和石成也出現(xiàn)了,四個人佇立在青山村的廢墟外。
“哥,下一步怎么辦?”
劉堅強擰緊了水壺蓋子:“要我說,咱們應該重建青山村?!?
馬良斜了劉堅強一眼:“說得輕巧,你看看這地方還能怎么建?往東是落葉村,東南方是綠水鋪,都不遠;半山坡上守無可守藏無可藏,建完了再讓鬼子來拆一遍?再說了,連個人都沒有,建完了給鬼看么?”
“不是給鬼看,而是給鬼子看,他拆,咱們建,他再拆,咱們再建。這是態(tài)度問題!”
“流鼻涕,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這是上綱上線的事兒么?”馬良皺起了眉毛。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嗆嗆,胡義一直看著四下的田野不說話,于是石成也發(fā)表見解說:“過去我們一班在這打游擊的時候,基本都在北山后面混,地形復雜易躲難找,要不咱們去那吧?!?
胡義這時轉回了身,看了看三個班長:“首先我們需要一個駐地,青山村肯定不適合;北面雖然易躲,卻更艱苦;來之前我已經(jīng)想好了,咱們從這往南?!?
“往南?十幾里可就到河邊了!”石成對這里極熟,忍不住這么說了一句。
胡義點點頭:“沒錯,去河邊找駐地?!?
“可是……南面的可活動范圍是不是太小了?”馬良擔心將來被鬼子堵住。
“學會了過河,范圍就不再小,撤退也更簡單?!?
經(jīng)歷了兩次被河水難住,胡義終于下定決心,九排必須學游泳。如果把駐地定在河邊,環(huán)境更舒適,生活更方便,一旦有意外,直接過河就能解決問題,同時能夠靠上二連,順便把游泳也練了。
三個班長茅塞頓開,擔心范圍太小容易背水一戰(zhàn),但是如果會水的話,那么河水就不再是自己的阻礙,而是隔斷敵人的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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