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太陽照常升起,后又落下,任何事都不能改變亙古不變的循環(huán)。
兩天后,天空還是天空,夏依然是夏。
三天后,悠揚嘹亮的軍號聲宣布了清晨來臨,朝霞描繪出司號兵昂揚的身姿,紅色的遠方地平線,投射出黑色的人物畫,扎在軍號上的絲帶,不羈飄擺在晨風(fēng)中。
徐小睜開了眼,他從未聽過如此悠揚激越的旋律,村里吹嗩吶的也比不上這個,嘹亮得仿佛能夠喚醒高山,聽得醉了。
靜靜的聽著,一直等到軍號聲不再回蕩,才意猶未盡地移動視線,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屋子里,一張破木床上,附近還空著三張。
帶著眩暈感努力坐起來,試圖下床,敞開的窗口外忽然有人經(jīng)過。成熟女人,腦后散亂地挽了個髻,打著哈欠,順便往窗里晃了一眼。
門開了,高挑的身材敞懷穿著白大褂,一手抄在衣袋里另一手拎著飯盒,語氣不善地說:“躺下!”
“這是哪?”徐小有點不知所措。
漂亮的眉毛挑了挑:“這是奈何橋,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
明知道牛頭馬面不會長得這么漂亮,徐小還是不情愿地躺下了:“我想……我想回排里,我要參加戰(zhàn)斗?!?
“你那個廢物排長巴不得天天住這養(yǎng)傷呢,你這小兵牙子瞎積極什么?”
聽到白大褂如此口氣,沒見過世面的徐小不敢再說話了,他不明白白大褂為什么這么說自己的排長??磥硭团砰L認識,看來她看排長不順眼,看來她的官比排長大。
見徐小重新躺好了,白大褂這才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門口。
“能問個事么?”徐小忽然說。
白大褂停住回頭。
“剛才那個……那個是嗩吶么?”
琢磨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問題是什么,于是回答說:“那是軍號?!?
“軍號是什么?”
“老老實實躺幾天,如果你表xian好,我可以讓你去見識見識。”話落后白大掛離開了。
徐小靜靜躺在床上,開始努力想象,軍號到底是什么。
……
青山村附近的山坡,增加了一座新墳,埋的是九排二班戰(zhàn)士某某。
酒站,一對小辮晃悠出了門檻,迎著朝陽伸了個懶腰,小姿勢剛剛舒展開,猛地一僵:“哎,你們回來了?”
“昨夜里回來的?!敝г诳盏厣系腻佭?,李響一邊忙著生火,一邊回答。
三天前在一連的幫助下,九排險象環(huán)生逃過了山口,胡義當(dāng)即命令羅富貴李響和吳石頭三個連夜將徐小送往師醫(yī)院。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活下來,但是他表xian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寧可讓他死在去往醫(yī)院的漫長路上,也不忍心放在身邊等待他停止呼吸。
“他能活下來么?”小紅纓繼續(xù)問。
“周醫(yī)生說……如果他能活過七天,才算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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