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紅衣女人不會說出自己當年給季謹禾下毒的原因，在她給季謹禾下毒之后，看見江千引恨不得把自己活活撕碎的眼神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自己永遠不可能贏得了季謹禾。

她以為自己在十年前就必死無疑，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季謹禾放走了。

她沒有離開灰域，而是在灰域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註意著域主的動態，知道他的身體情況的時候她不是沒有后悔，只是那個時候她的后悔根本不值一提，說出來只會讓人笑話。

在流浪了兩年之后，她勾搭上了擁有光明賭場的那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等人死了之后接手了光明賭場所有的資產，開始在賭場斂財，暗中全部送給了域主。

雖然那個賬戶根本沒有人在意。

江千引嘆了口氣。

他這又是想要干什么呢？

看著狼狽的女人，他心裏一點想象中的快意都沒有，心裏沈甸甸的，十分覆雜。

嫉妒嗎？他曾經嫉妒過。恨嗎？他也恨過。

來時的憤怒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消失了，江千引突然不知道自己能和她說什么。

他們之間的那些讓人厭惡的，憎恨的，悲傷的過去，都已經結束了。

他來這裏干什么呢？

炫耀嗎？

季謹禾身體不好，腦子裏根本沒有想要戀愛的弦，他就算是炫耀，也根本找不到炫耀的理由。

紅衣女人早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猜也能猜到江千引是為了季謹禾來質問自己，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心痛還是別的情緒，只覺得自己和江千引都挺傻的。

雖然她從前覺得自己聰明絕頂，想要算計這兩個在灰域頂峰的男人，最終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她什么也沒有得到。

·

季謹禾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沒看到江千引，他有些奇怪，在知道他的睡眠不好之后，江千引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總是會陪在他的身邊，這還是他第一次醒來看不見江千引。

季謹禾沒忍住，查了江千引的定位。

看見他的位置的那一瞬間，季謹禾甚至有些怒火中燒。

江千引，你好樣的。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季謹禾心情不好，聲音陰冷暴躁：“誰？”

敲門的人一抖。

跟在季謹禾身邊就是這一點不好，平時這位域主看起來和和氣氣，仿佛不論如何都不會生氣似的，但實際上那些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江千引不在的時候這個人有多么的發覆無常暴躁易怒。

敲門的人苦著一張臉，很快就意識到了域主的清火良藥怕是并不在。

也是，如果江千引在的話，這件事根本用不著他來告訴域主。

“域、域主，陸先生和方先生說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季謹禾一楞，這個時候還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訴他江千引不要他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季謹禾心中一刺。

不過現在他和陸衍知的合作關系依然存在，雖然對于陸衍知的好消息不置可否，但是人還是要見的。

“讓他們過來吧。”

他這一次甚至沒有坐上輪椅，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賭氣，不顧自己身上還穿著睡衣，眼角可能還有一些不那么雅觀的痕跡，整個人臉色陰沈，不知道在想什么。

陸衍知和方煜承到達他們這一次的見面地點的時候有些懷疑。

域主大人就在這個地方接見他們？不覺得這樣不太好嗎？

方煜承在心中腹誹，不過別人的地盤還是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的驚訝。

季謹禾的臉色看起來并不是很好，不過方煜承帶來的的確算是一個好消息。

“我們配置出來了低配一點的解毒藥劑，臨床表現對于碧水無痕有著一定的環節和克制作用，完整的解毒藥劑還有兩種靈植暫時沒辦法融合，域主大人，”方煜承懷疑自己現在看著季謹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大型的試驗品，他努力真誠地看著虛弱的季謹禾，“你要試試嗎？”

季謹禾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聽到了幻覺。

然而陸衍知和方煜承的表現告訴他，他沒有聽錯，方煜承拿出了那一管泛著青綠的光芒的半透明藥劑，在室內昏暗的光芒下顯得沒有在實驗室看起來那么完美無缺。

不過方煜承并不在意這個，因為他甚至見過賣相更加慘烈，就連味道都十分一言難盡的藥劑，還是出自他自己的手中。

季謹禾顯然十分心動，不過在心動之前他克制住了自己，讓自己顯得不那么迫切：“你說的臨床檢驗是什么意思？”

“啊？”沒有想到季謹禾會問這個的方煜承驚訝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季謹禾殘酷的現實，“我們之前買了幾只小白鼠餵了一點你的血液，服用解毒藥劑之后檢測它的身體狀況，有什么問題嗎？還是說你需要更嚴謹的科學驗證和實驗報告？”

“不，這到不用。”季謹禾趕緊阻止了方煜承的科學發言，作為一個沒有經歷過實驗研究系統教育的學渣，野路子生長起來的季謹禾并不是很想看什么實驗報告，他垂下眼睛，遮掩住所有的情緒，“我相信你們的實驗結果。”

“那就好！”方煜承松了口氣，他以前可沒有做過什么救死扶傷的醫療人員，藥劑也只接觸了不久，就算季謹禾真的要實驗報告他也是給不出來的。

他把藥劑遞給行動不便的季謹禾：“季先生你是要信不過我們的話可以把藥劑送入你們的實驗室檢驗。”

季謹禾心不在焉得點點頭。

方煜承看了一眼陸衍知，兩人默契的離開了季謹禾的房間，并貼心的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