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會還有醫生過來。”拇指抵住她掌根，稍稍用了勁，不知是暗示她聽話，還是警告，“如果不需要，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他總是這樣。
給一巴掌——也不算巴掌，只是說話的方式氣人得緊，她還在低頭與硬氣間猶豫時，又強行餵顆糖，讓她覺得低頭也沒那么丟人。
不經同意，就安排她睡在他房間，不想睡還隨時可以走，從不勉強，溫盈卻恨不得一走了之。
可他又細致得提前安排醫生，連她都沒想起來問一句，船上有沒有醫生。
溫盈卻不說話了，手抓皺床單。
江明宗看見，只是扯了扯嘴角，不再說刺激她的話，轉身離開，掩上門。
-
十分鐘后，有人帶來位慈眉善目的女醫生，江明宗接著電話，指了指主臥。
只是醫生進去后很快又出來了，小聲和帶她來的人交代：“裏頭的小姐睡著了。”
江明宗在陽臺，分出了三分註意力在這邊，聞言，本來正和電話裏頭的人交代些什么，不由停頓。
他思索不到兩秒，“晚點再說。”
掛斷后，他向醫生微微頷首，事無巨細地描述起她身體表現出的不適，比如頭暈無力，比如又冷又熱。
醫生是跟鄭澤騫打過招呼后，親自派來的可信任的隨船醫生，有些時候，船上玩的花樣更多，需要她通宵守夜，以防意外情況。
對她來說，這種情況反而是最見怪不怪的。
“先生，這是中了迷藥的反應，但攝入量應該很少，所以才能保持清醒這么久，您放心，睡一覺就沒事了。”
這個答案并不意外，甚至在江明宗看見她站都站不穩說頭暈時，心裏已經有了確切答案，不到需要大張旗鼓喊醫生的地步。
一方面，是電影節將至，他百分之九十九的篤定，但畢竟不是醫生，他不愿去賭百分之一的風險。
另一方面……
江明宗遣散屋內人，給鄭澤騫打去電話。t
“我的人在你的船上出事了。”
“什么我的船？這是許家的！我可不能冒名頂替！”鄭澤騫那邊很吵，扯長了嗓門喊。
江明宗點了支煙，噙在唇角，沒點，“這事，你給個解決辦法吧。”
“哎哎哎——都閃開閃開！哥要出去！打電話呢！”
等了陣，那邊安靜點后，鄭澤騫說：“三哥，我不常在國內混也知道，這侄女也不是你什么人啊。”
江明宗迎著漆暗海面，沈默的矮浪倒映著船身斑斕碎光，像托著無數金色螢蟲在浮蕩。
他平聲靜氣：“不是我什么人，我就不會問你要醫生了。”
鄭澤騫第一時間沒說話，待楞過后，還是江明宗熟悉的扮豬吃老虎的浪蕩語氣，“也是，我看過她電影，是有點招人哦，三哥改天介紹我認識認識？”
他還想蒙混過去。
但江明宗不說話了。
鄭澤騫早在他問自己要醫生，還強調要信得過時，已經察覺出不對了，這一通電話打來，明擺著要借這件事施壓。
溫盈卻到底算江明宗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行為舉止，很看重她。
這種事情，不需要追究真假。
“三哥，啥事啊，要你這么拐著彎兒來套我……”鄭澤騫不裝了，心裏頭仍認為溫盈卻不過是個剛好在手邊的利用對象。
“我在船上丟了樣東西。”江明宗開門見山，“幫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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