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 妹妹
因著今日是“微服私訪”, 又為了方便行動，明楊穿的是窄袖的深藍色曳撒，頭上戴了網巾, 看起來十分利索, 更凸顯出了優越的五官。
竺晨風見他瞥了眼薛為家, 像是在審視孩子的穿著, 正為自己給她摻了彩色頭繩編的兩條辮子的法式編發而心虛，就見他的目光掃到了自己身上, 連忙低頭檢查。
“大人, 我穿成這樣扮婢女應該沒問題吧？”她連忙征求意見。
明楊看了看她, 沈吟道：“既然帶上為家, 你不必再扮婢女, 也扮我妹妹吧。”
竺晨風愕然：“我？我這哪裏像？！”
明楊不由分說：“我說是就是。”
竺晨風：“……”
“我思來想去, 婢女這身份不合適。”明楊心情不爽, 口吻強硬了些，后知后覺不該對她那么霸道，又解釋道, “你向來主意多，既然是去暗訪, 肯定免不了要跟人套話，若是婢女隨隨便便就開口, 顯然很沒有規矩, 會引人懷疑，若你是我妹妹，那便不會讓人註意了, 你我商量事情也方便。”
好像倒也很合理。不矯情了，竺晨風應了下來。
吃過早飯, 帶上裝好的點心，她拉著薛為家的手跟著明楊幾個人走到了停在后廚院外的馬車旁。
“好大的車啊！”小徒弟發出感嘆。
這車身規模的確比街上尋常馬車要大一圈，看起來能坐不少人，外觀也很精致華麗，裝的還是木頭車門，比門簾子保暖多了。
明楊讓竺晨風和薛為家先上，自己再跟上，與她們倆相對而坐，然后接過長信遞進來的點心，放在了車內的小幾上。
竺晨風一上車，就發現車裏兩個角落都擺著炭爐，裏邊不能說溫暖如春，但也絕不寒冷。
剛一坐定，車門就從外頭被關上了，外邊傳來長信馭馬的呼喝聲，馬車開始移動。
竺晨風一怔：“冷煙不進來坐嗎？”環顧四周道，“這裏這么寬敞。”
“她有她的想法，你不必多操心。”明楊臭著一張臉說。
不知道他為什么不高興，心裏居然也沒有繼續吐槽，原地化成了個悶葫蘆似的，讓人不知道該怎么應對。既然如此，竺晨風也不多話了，專心致志地體驗起她第一次的馬車之旅。
過年前大街上熱鬧，很多人都忙著買年貨，路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馬車走得也不快，聽著外邊各種叫賣聲，薛為家好奇地推開小木窗，撩開窗簾往外看。
竺晨風也饒有興趣地靠過去，師徒倆一邊欣賞繁華街景，一邊小聲議論，可憐明大人被晾到了一邊，十分孤單寂寞冷。
“就知道會是這樣。”
“帶了徒弟一起來，我不就成了擺設？”
“不是一向很會察言觀色么？怎么今天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抱怨聲傳進了竺晨風的腦海，她當然得立刻補救，但除了案件她沒什么好跟明楊聊的，可案件現在沒有新線索，也沒得聊。
古人玩的那些她也不會，萬一明大人非要跟她玩些什么文雅的飛花令、吟詩作對，自己除了現眼沒別的可能。
在狀元爺面前現眼，倒也無所謂，關鍵小徒弟在旁邊，讓她目睹師父丟人，這……不是很體面。
竺晨風還是有一些師父包袱在身上的。
正當她費盡心思地想找點游戲跟明楊互動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邊傳來了長信的聲音：“少爺，到了。”
到了？到哪兒了？市區都還沒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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