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過我有個要求！”

秦逸楓挑眉，“那要看什么要求了！”

“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埋在我老家門前的大樹下，那是我夢想開始的地方，我希望我能夠埋在那裏！”蘇莫說這話時，眼底是滄桑和哀傷。

秦逸楓不解，為什么那裏是夢想開始的地方呢？

“我被爸爸領回家才八歲，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很好，我跟在爸爸身后，一步一步跟他回家。那一刻，心裏的激動無法形容，我終于有家了，有了家，就有了依靠！爸爸和媽媽都對我很好，還有一個妹妹，我發誓一定要好好孝敬爸爸媽媽，還要疼愛妹妹。所以，我對蘇芮寵上了天，無論她提出多么無理的要求，我都答應她！我有女朋友，她一次次搗亂，我就分手，她看誰不順眼，我就打誰。那時候，我和林頓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說到這兒，蘇莫的眼底閃著模糊的淚花。

“你知道我跟林頓為什么這么敵對嗎？”

秦逸楓搖搖頭，這是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的。芯片裏雖然有這些年他們之間明爭暗斗的交易記錄，可是并沒有說到底是為了什么讓他們成為這樣的死對頭。

“那時候，我們倆成績都不行，高中都沒畢業就出來混了。后來，我們認識了一個大哥，是這個大哥把我們帶上了道！他在新加坡很有威望，一次械.斗，他受了傷倒在我們租的房子門口，我和林頓就把他拖進了房間。因為救了他的命，他總是把我們倆打在身邊，久而久之，我們在當地的道上也小有名氣！那時年輕，心狠手辣，只想著讓大家崇拜仰望，犯下了很多錯。可是，被簇擁的感覺真的很好，幾年時間，我們就成了堂主。”

蘇莫感嘆時光過得很快，轉眼間，他已經年過半百。在讓過在。

“后來，小芮來找我，她很美，年輕的時候更是沒的說，在學校裏是公認的校花。大哥見到她第一眼就看上了！她那時候很驕縱，從不把男人放在眼裏，對大哥也是斜眼看人。大哥在道上混了那么久，從來都是被人敬著，哪能受得了這樣的對待。所以，他就起了壞心！那天，小芮去找我，正好遇到大哥在，我不在，大哥就把她拖上了床。幸虧我回來的及時，把她救了下來！可是卻得罪了大哥，被道上的兄弟除名。這讓我非常生氣，我逃到馬來西亞，在那裏呆了半年，跟大哥的仇人聯合，親手把大哥殺了！從此以后在新加坡立了足。也正是因為這樣，跟林頓結下了深仇大恨！但是，沒有人知道我為什么要殺了大哥，我從不說，畢竟小芮是女孩子，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光彩！”

秦逸楓嘆氣，從某種角度看，蘇莫是個重情義的人，他一直都感恩蘇家的收養，所以無論發生什么，都不忘保護他要保護的家人。

“可是，小芮報答我的，是害死我的孩子！”話一轉，蘇莫的臉變得扭曲，那是一種深深的恨，深入到骨髓裏的恨。

“所以，蘇芮才去了香港嗎？”這樣秦逸楓就理解了蘇芮為什么從來都不會娘家，也從不提起過去的事了。

“不完全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當時已經七個月大了，在我女朋友的肚子裏，她在我女人的水裏下了藥，孩子流掉了！爸爸知道后，將她逐出家門，她才去了香港！對爸爸也是怨恨的吧，所以這么多年，從不跟家裏聯系，也不回家！”蘇莫的指間夾著一根雪茄，煙霧繚繞模糊他的臉，可還是能看出他眼底的傷心和難過。

秦逸楓能夠體會到他失去孩子的心痛，他也經歷了這樣的傷悲，醫生告知蘇安流產時，他的心就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割開，疼的血肉模糊。

“我那女人，就是你見的那個黑手黨老大的異母妹妹！”蘇莫很好心的解釋了一下。

秦逸楓終于明白了那個男人為什么會提到蘇芮，而且語氣不善。

“后來，我找去了香港，想接她回家，我不怪她，只怪我沒那個命，可她一直是我的妹妹啊，她跟我回去，我決定娶她，這樣爸爸就不會再傷心了，我也不用再擔心哪天她又任性嚇得我的女朋友流產或者跑掉。對我來說，娶誰都一樣。因為我從沒有真正愛過哪個女人！”

說到這兒，蘇莫安靜下來，也許，對蘇安，是不一樣的吧。這些年，他總是把蘇安的照片貼的滿屋子都是，只要回去，就會一個人靜靜的躺下來，盯著天花板，墻壁上看她的樣子，哭的，笑的，皺眉的，睡覺的，各種照片。都是他讓人偷.拍的。

“后來，她在結婚那天逃跑了，我沒有讓人去追，只要她高興就好！后來，她認識了柯倫，我不知道她愛不愛那個男人，為什么選擇那個男人。柯倫是個妻管嚴，這你知道，他是靠妻子娘家發家的，所以在家裏根本沒什么地位。他的大部分錢都是老婆管著！”蘇莫停下來，又喝了一口酒。

“我想，她是覺得寂寞了，一個人遠在他鄉太漂泊，所以才選了他！后來，爸爸很想她，媽媽更是每天默默流眼淚。所以我去了香港找她，那個時候，她已經懷了安安。我以為是柯倫拋棄了她，于是帶了人去找柯倫讓他負責，結果，那個軟.蛋男人怕老婆知道，竟然找了警察，把我關進去好幾天。我在香港呆了很久，希望能把小芮帶回去，結果她跟柯倫求助，聯合當地道上的人，把我趕出了香港！那天，我帶去的人死了一半。你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恨不得殺了他們倆！你知道嗎，那些都是我的兄弟，我們出生入死很多年，結果被自己人出賣喪了命，我真的恨死了他們！”

蘇莫一直緊緊握著拳頭，微微在抖，時隔多年，說起這事兒他依然很激動。

“再見到蘇芮是她生孩子的時候，那時候她一個人進產房，她并不知道我就在旁邊，孩子生了以后，我本想把安安抱走，可是孩子那么小，我突然心軟了，再加上蘇芮的求情，我答應她再也不會出現！”

“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蘇莫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有點累，他躺回床上。

秦逸楓剛想說什么，有人闖了進來，“莫哥，有人發現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