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就看著，沒說話。
老謀子搓著茶杯，緊皺的眉頭寫滿了疲憊，突然長嘆一聲：
“變了。”
他看向江文苦笑：
“不變了我能這么拍《黃金甲》嗎？你兒子這幾天一直說我懂觀眾，故意給女演員們穿低胸裝，露著個(gè)胸……”
“還有這事兒，那明兒我得去你劇組批判批判！”江文大驚。
他這個(gè)人，一忙起自己的電影，就不關(guān)注外界。
對(duì)《黃金甲》劇組的消息也知之甚少。
“你啊！”
張一謀指著江文笑道。
江文也不開玩笑了，從桌子下拿了瓶酒，打開，給張一謀倒上。
“喝這個(gè)，喝什么水，那玩意兒解不了愁，只能去廁所解褲帶！”
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端起杯子和張一謀碰了一個(gè)，一口酒下肚，兩人都是眼睛一瞇。
江文哈了口氣，
“這酒次了點(diǎn)，下次去燕京，我那有好酒，咱倆好好喝一個(gè)。”
抓了把花生米，放進(jìn)嘴里。
“聽您這意思，那什么低胸不是你的意思？”江文問。
張一謀也被酒頂?shù)搅耍崭购染拼_實(shí)難受，也抓了把花生米放嘴里。
“你也不是沒看過我電影，我要是有那意思，直接搞場(chǎng)床戲就行了，弄那兒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呢？”
江文哈哈一笑，
“是這個(gè)理兒。”
《紅高粱》里就有他和鞏利的激情戲，不過沒實(shí)拍，鞏利裸到肩膀，江文一撲，鏡頭一轉(zhuǎn)，觀眾明白什么接下來發(fā)生什么就行了。
江文又給張一謀把酒滿上，
“這么說是別人的意思了？這劇組還有比您導(dǎo)演話更管用的？”
張一謀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本就滿是褶子的臉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愁的，扭曲在一起。
“這戲?qū)ν庑麄鞯氖?.5個(gè)億成本，實(shí)際上也差不了多少，三個(gè)億是有的。
有人提了這個(gè)點(diǎn)子，還說唐朝風(fēng)氣開放，宮中就是這樣，這樣拍也符合歷史。”
“這戲不《雷雨》改編的嗎？架空的歷史，有個(gè)屁的符合不符合，還不是自己一張嘴講？”江文插話，不屑地道。
張一謀靠在椅子上，酒氣上涌，染得臉都多了幾分紅暈。
“我能不知道嗎？那就是個(gè)借口，堵別人嘴的。但是他說這么做能有利票房，3.5個(gè)億，文兒，我也沒把握能賺回來啊。”
江文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憋了回去。
3.5億，江文也不確定自己在這種巨款下能不能完全堅(jiān)持自己的創(chuàng)作理念。
“你說的這個(gè)‘他’，是張未平吧？”江文問。
“嗝。”
老謀子打了個(gè)酒嗝，抓了把花生米一粒一粒往嘴里送，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江文明白了，給老謀子滿上酒。
“不說了，喝！”
“喝！”
……
半小時(shí)后，秦慕楚估摸著兩人應(yīng)該敘舊敘的差不多了，就回到了包間。
剛一開門，一股沖人的酒氣撲鼻而來，沖得秦慕楚差點(diǎn)一個(gè)踉蹌。
然后他就看到了包間里的倆人。
江文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坐到了老謀子旁邊，一只手摟著他的脖子，一只手端著酒杯，靠近老謀子的耳朵，喊道：
“你啊，就是操心的事兒太多！你看我，我就搞電影一件事兒，就要把它搞好，不是別人說好，得我說好才行，你看，這活得多輕松。”
張一謀也喝得醉醺醺的了，醉眼朦朧，口齒不清：
“我和你……你不一樣，你是天才型的，一拍腦子，來，來了個(gè)好點(diǎn)子，我不行，我，我笨鳥，”
張一謀指著自己，露出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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